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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1/2页)
小池萦之抬起头,和他商量:“你可以不听父亲的命令,不去京城吗?” 池萦之:“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曲师父,你现在去了京城……很有可能会留在京城,很久回不来了。” 曲师父笑了。 “都八岁了,还在说孩子气的话。” 他摸了摸小池萦之的头,温和地解释,“你父亲的决策关系重大,会影响很多的事,很多的人。所以我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这次我只负责护送,来回京城一趟,不会超过两个月时间。——我们很快就会在平凉城见面的。” 小池萦之满心疑惑地和他拉了钩。 她把薄薄的书信拢在袖子里,带回了自己的书房,搁在桌子上没拆。 等她第二天睡饱了起来,曲师父果然已经不在王府里了。 他护送回京的魏王殿下当然也不在了。 没有了曲师父督促练武的日子像神仙般的快活。 但没过几天神仙日子,练武场上督促她扎马步的人改成了她父亲…… 这就有点可怕了。 开始思念曲师父的小池萦之,想起了他当日的劝告,最后还是打开了魏王殿下临行前给她的那封信,看看眼高于顶、傲慢心黑的天家贵胄,给她写了些什么。 书信写得很简短,看得出是匆匆写就,用的是王府里随处可见的素白纸笺,一点都不讲究。 写得也只是一行字而已。 可能是怕‘之乎者也’她看不懂,魏王写信用的是大白话: “贵府厨房的咸鸭蛋做得不错。池小世子所说的‘身为咸鸭蛋的痛苦’也颇为有趣。不妨来信细说几句。” 关于自己的咸鸭蛋人生,池萦之没什么好说的。 她和她哥哥互换身份的秘密,不管父亲当初是怎么想的,事到如今,已经成了整个陇西王府的秘密。一旦传出去外人耳中,就是欺君之罪。 怎么可能透露给不知底细的外人呢。 小池萦之把书信在桌子上搁了好几天,最后抱着和魏王交好、为将来铺路的目的,还是糊弄了一封回信。 回信不长,总共没写几个字,重点是工笔描绘的四个咸鸭蛋。 四个圆滚滚的鸭蛋上仔细描了眉毛眼睛,画上了‘喜怒哀乐’四种表情。 小池萦之提笔瞎瘠薄解释了两句: ——喜、怒、哀、乐,人有之,咸鸭蛋也有之。 ——身为鸭蛋,却被老爹按头学武,时时痛揍,此乃咸鸭蛋的痛苦。 瞎写呗,写完一张纸完事儿。 她吹干了信纸上的墨迹,正要给信封上火漆,忽然想起这封信没头没尾的,要事叫旁人无意中看到,只怕会议论说对宗室皇子无礼。 她咬着笔杆想了想,抬笔在开头写下了‘敬请魏王殿下亲启’,在末尾处加上了‘萦之顿首再顿首’,都是常见的套话。 这下终于放心地打上火漆,托父亲把书信发往京城。 曲师父跟她提起过,护送往返京城,来回三千里,正常车马行进速度差不多两个月左右。 她原以为京城那边事多,回信的速度会比两个月慢得多。 没想到两个月后,曲师父没有回来平凉城,魏王殿下的回信却到了。 魏王的回信也挺有意思。 他这次用了极好的桃花笺,把池萦之的四个咸鸭蛋原样描摹了一遍,依旧画上‘喜怒哀乐’的眉眼表情,又一一添上了手脚,变成了四个人形的咸鸭蛋。 他在信纸下方写了四句话: ——咸鸭蛋无手,而人有双手。 ——咸鸭蛋无足,而人有双足。 ——即将被揍,何不疾行而避走也。 ——既被痛揍,何不伸手而求助也。 “撕拉——” 池萦之一个没忍住,把上好的信纸撕开了个大口子。 你大爷的。 她上次差点挨家法是谁害的? 罪魁祸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写信反问她,知道要挨打,为什么不提前跑路,为什么不伸手跟他求助。 小池萦之差点把眼前的信纸当成魏王本人给手撕了。 想起哥哥和曲师父异口同声要她和魏王交好,为将来铺路,她把撕破了一截的信纸又拼回去,继续往下看。 魏王把她的‘萦之顿首’四个字圈出来,在旁边写了一行端正小楷问她,‘记得你双名怀安?‘萦之’莫非是你的小字?’ 池萦之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