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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樘看清面前的男子,他一身青衣,额头系青色飘带,五官端正清秀,白皙面色虽多了些阴柔俊俏,可那狭长的双眼却锋利机警,隐着聪慧,左耳挂一银色耳线,垂至锁骨,闪着清淡光泽。 “华云天,你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今日又来破坏我的好事。” 华云天卸下背后木制箱子:“今日不但破你好事,定要让你魂飞湮灭!” 女鬼伶香勾起唇边寒意渗人的微笑:“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看招!”华云天从木箱中拿出咒缚绳,摆阵,结印,那条挂着红色小铃铛的咒缚绳,从半空飞过,似是万串铃铛响,霎时困住恶鬼伶香。 白玉樘护着身后云浅,朝后退了几步,师徒二人躲在一边,观战。 风起,伶香白纱飘,那魔音穿耳般的铃铛声,似是乱不了她的鬼心,她淡然撑伞站在那里:“这么久了,你的功力竟丝毫没长进。” 华云天盘腿,席地而坐,嘴里不停念着咒语,他面前两张写满经文的咒符,跟着飘于半空,随即他将两指沾鸡血,点于咒符上,咒符兀自冒出火星。 “如意咒,化怨念,祛厉鬼。” 只见华云天指着恶鬼方向,那燃起的咒符,直朝着伶香飞去。 伶香垂眼,唇角微勾,她淡然转动手中油纸伞,白纱旋起,寒风骤卷,那燃火的咒符,还未接近她,便已被那阵怪风撕碎,连同先前困住她的咒缚绳一同分裂。 串串红铃铛,狼狈落一地。 华云天迅速从箱子里,又拿出一碗米饭,那米饭一半黑色,一半白色,他点燃三根香,插在米饭上,双手合掌念着咒语:“厉鬼伶香,作恶多端,地府鬼门大开,黑白无常速来所魂。” 咒语不停,法力初见成效。 只见女鬼伶香左手小指开始燃灰,逐渐化成灰烬,她抬眸,一双白色眼睛,充满戾气。 她抬手摘了耳后芙蓉花,丢于半空,数片花瓣落下,燃火,直朝着华云天飞去。 华云天合十的双掌展开,只剩指间相对,口中念出的咒语,字字变成黄色经文,呈螺旋状围绕着他,好似一个密实的网,挡了那些燃火的花瓣。 伶香侧偏头,看到她的左手十指已化灰,她抬眸,一双戾气白眼布满血丝,面容发狠:“华云天,多日不见,倒是长本事了。” 华云天依然盘腿而坐,口中咒语不停。 “厉鬼伶香,作恶多端,地府鬼门大开,黑白无常速来所魂。” 伶香嘴角隐笑,她的双眼已变成红色,手中伞旋起,眨眼功夫,飞至华云天头顶上,白纱罩着他,插在黑白米饭上的三根香,突然熄灭。 华云天睁眼,隔着轻薄白纱,只看到伶香狰狞的面容近在咫尺,她长伸着右手,指甲如刀尖般锋利,欲要挖取他的心脏。 “今夜就是你华云天的忌日!” 千钧一发时刻,白玉樘抽出赤云剑,割指腹血,刀刃染血,他大步跨出,挥剑斩了伶香的白伞,欲要斩向伶香,只见她一个腾空而起,躲了赤云剑,飞至半空。 白玉樘欲要追过去,却看到伶香身上垂落的白纱,突然似白蛇游离半空,丈丈逼近,朝着华云天飞去。 “小心!”白玉樘手握赤云剑,忙转身,想斩了那白纱,只是他刚跨出步子,那白纱却突然急转方向,卷走了站在一旁的云浅。 “浅儿!” “师父,救我!” 只那一瞬,云浅被白纱卷的无影踪,只有伶香冷冽的声音传来。 “公子,若想救回这姑娘,前来南枝城吉祥街天香府,若公子不来,我定将这姑娘撕个粉碎。” 话落,女鬼伶香卷着云浅一同消失无影。 华云天拍拍身上土,从地上站起来,安抚一旁焦急的白玉樘道:“公子莫急,那恶鬼目标是你,暂时不会伤害那姑娘。”他背起木制箱子,“我会跟公子一同前往,帮公子指引方向。” “有劳了。”白玉樘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华云天连忙跟过去:“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白玉樘。” “为何半夜跟那姑娘在这乱坟岗?” “捉鬼。” “……原来是同道之人。” 白玉樘惦记小徒儿,急急赶着路,但依然不忘打听那恶鬼伶香的来路。 “华兄可了解那恶鬼伶香?” “自然。”华云天抓着肩上木箱带子,“那女鬼在这一带作恶多端,专门在夜里勾引男子,挖心吸血。” “为何女鬼偏要让我去那天香府?” “八成看上公子了,挖心吸血之前,想与公子缠绵一夜。” “……原来如此。” 白玉樘摸了摸腰上各种擒鬼玩意,计上心头。 约莫行了半个多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一座气派古宅,笼着迷蒙雾气,若隐若现。 抬头望去,隐约可看到三个大字,天香府。 “玉樘兄,我们到了。”华云天上前,直接推开了大门。 白玉樘跟着进入古宅,只觉寒气阴森,诺大空荡的宅子,枯草残花,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