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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挂着花穗在他眼前晃dàng晃dàng,微生嘉木却觉得视线移不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和隐隐可见的小臂的漂亮弧线,有种暗中蓄力的气势。他其实在这里是没有身份的,但什么也没解释,微微一笑,反问他:你怎么知道这是朝廷的令牌? 楚松落的声音变得闷闷的,义父也有的,我见过。 微生嘉木心中记下丰鸿光与朝廷也有关联的事qíng,表面上一脸无辜。 你偷拿了我的令牌。 他说这令牌是他的,却没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显然小魔头已经认定他是朝廷的人,抵着他脖子的刀变得更用力了一些。 你要走? 微生嘉木哑然,心想他不问自己为何而来,又为什么在这里,只问他是不是要走,于是又不由自主地试探他的回答:我不能走么? 那枚令牌就立刻在少年的手掌心燃烧起来化为灰烬,他转到微生嘉木身前来,抿一抿唇,道:我说过我要杀了你的。 微生嘉木却毫不惊慌,伸出手去摸摸他的散开了长发的发顶出于一种莫名的心理。楚松落当下要躲,却根本躲不开,拿他黑曜石似的眼睛瞪他。 你连伤都还未养好,就不要不自量力了。 楚松落眼神凶戾地瞪他,微生嘉木却微微笑着回看他。 片刻,楚松落的肩膀垮下来,他撇过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微生嘉木玩味地挑眉,却仍然笑得温柔若风,什么? 小魔头一脸克制的不甘不愿,稍稍提高了音量,以别扭的命令口吻道:你不准走。 为什么? 小魔头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耳朵尖泛起红色。 微生嘉木知道他已经对自己有了一丝依赖心理,此时并不能bī他太过,于是笑吟吟问道,你既然是为了杀我才留我下来,我又为何要心甘qíng愿地留下来呢? 因为你死不了的。 楚松落的话让微生嘉木一僵。 但他随即就明白了楚松落是如何做出这个判断的 昨日的伤口,已经好了。 微生嘉木假装早就知道地十分镇静,顺势问道,所以呢? 小魔头把那把形状奇特又锋锐无比的弯刀装回刀鞘里,一边回答他。 凡人必死而畏死,故而求长生;你既然死不了,所求定然是一死。 少年半边脸沉浸在晨光里泛着金色,眼神亮亮的,因为在变声期,声音还有点哑哑的。 然而他无比认真。 这天下唯有我能杀死你。 在那之前,我不能死,所以你不能走。 微生嘉木无声地笑了。 我拭目以待 他一边笑得眉眼弯弯,一边仿佛很不经意的问:那么,凡人求长生,你求什么?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少年身上绒绒的日芒消失,他的眼神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默与枯涩。 有人得奇才,煅之烧之,千锤百炼之,铸成一刀。珍之爱之,日日打磨观赏如今刀将要成了。 此人铸刀,只为杀人。 此刀被铸,只为杀人。 少年的睫毛又黑又长,微微地垂眼时在眼下形成一个小小的扇形yīn影。但他看起来不是柔和的好看,而是锋锐的,冰冷的,正如一把刀。 为人之刀,我只为杀人。 这种qíng绪是什么呢? 微生嘉木竟然有一瞬间十分想不明白。 不是同qíng,不是怜悯,不是憎恨,不是愤怒。 只是有点空dàngdàng的,仿佛胸腔里有大风呼啸,卷起呜咽的声音。 但他还是很及时地回应了楚松落的话。 可是,你愿意成为刀么? 少年猛然抬起眼,有些惊讶地看他。 回答他的是微生嘉木最拿手的笑容,又柔软又温暖,是恰到好处的试图接近的野心,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兵器么? 少年的目光落在他放在g边的长剑上。 微生嘉木的笑容加深两分,不若我来做你的剑吧。 你有了一把剑,就不再是一把刀了。 你不应该只是一把刀的。 楚松落听了,只是很勉qiáng地扬了一下唇角,我怎么懂得用剑。 微生嘉木拿起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轻声说:我自然会教你的剑中有傲气,执剑之人须得时常擦拭、勤勤打磨,剑才会变得锋锐。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接着说。 等到有一天,你变得qiáng大到不再需要我了,就尽可以杀了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把刀将会被cháo湿的温水弄得生锈,脆弱,最后变成一块废物。 做一个被感化的好人,并不算什么好事尤其是楚松落将要在这魔教里挣扎着生存下去。 和良心对抗吧。 与黑暗搏斗吧。 去触摸血腥的味道吧。 永远地自我否定,矛盾挣扎。 永远是个可爱的孩子。 报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