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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第1/3页)
这一转身,玄玉韫瞬时就愣住了。 眼前的谢珠藏,是他从未见过的娇艳——她穿着一袭云雾绡裁成的朱红色水袖长裙,如水一般的云雾绡贴合着她日渐长成的玲珑身段。她眉心贴着花钿,朱唇轻点口脂,展颜笑时,脸上小小的两个梨涡,融着天真烂漫与妩媚娇娆。 “你……”玄玉韫神色怔怔,喉结微动,低声喃喃。 谢珠藏狡黠地往玄玉韫跟前一凑,纤纤玉指在他鼻尖一点:“韫哥哥,看好啦。” 她如一阵风,从玄玉韫眼前拂过,只留下鼻尖一段淡香。眨眼间,她就跃入那块淡粉的绒毯,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手。 院子里可见的,只有玄玉韫和她两个人。但是随着谢珠藏的拍手声,悦耳的琴瑟,忽地周遭的屋子里响了起来。 谢珠藏的身形,也跟着动了起来。 红衣映着辽阔的碧空,缤翻的杏花从枝头从绒毯上飘起来,在她的旋转翻飞中忽忽地摇曳。 谢珠藏的舞姿当然比不上宫里那些长袖善舞的宫妃,灵动里还藏了几分笨拙。可偏是这样的一支舞,却让玄玉韫心中半是欣喜半是酸涩,一时五味杂陈。 这三年间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他是见证着以往文静乖怯的谢珠藏,渐渐地变得如此的坚韧而又自信。这变化,用翻天覆地来形容,恐怕也并不为过。 随着琴音落,谢珠藏漂亮地收尾。她也不等玄玉韫再欣赏一段时候,提着裙摆便兴冲冲地跑进萱椿亭来:“怎么样?很好看吧!”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一身红裙,还会担心他觉得不好看的少女了。 “很好看。”玄玉韫伸出手,轻轻地抚去她脸颊的汗滴,真诚地又道:“是孤见过最好看的长袖舞。” 他也不是那个,在这样的小事上,还要吝啬夸奖的少年了。 谢珠藏微微昂首,略有些得意地道:“那是!我可是花了练五禽戏的时间,悄悄地练的这一支长袖舞呢!” 玄玉韫见她高兴,唇角更弯,将纷繁的心思放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又促狭地道:“光是这一支长袖舞,可不够孤欣赏的。俗话说,载歌载舞。舞有了,歌何在?” 谢珠藏狡黠地朝他眨眨眼:“我就知道韫哥哥会这么说!” 玄玉韫好笑又好奇地问道:“那你?” 谢珠藏将桌上的两杯盏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放在玄玉韫面前。然后,她拎起一旁装着冰雪酒的酒壶,倒满了两杯酒,清了清嗓子:“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 玄汉帝就是踏着这歌声走进了毓庆宫。 他是第一次听见谢珠藏唱歌,脚步不由一顿。高望知道玄汉帝只想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早就给毓庆宫在外守着的槐嬷嬷打了招呼,叫不让人通禀。 玄汉帝没有走到萱椿亭去,只站在拐角处,静静地听着谢珠藏干净的歌声。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谢珠藏举起酒杯,跟玄玉韫一碰。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空的酒杯,像是表了践行三愿的决心。 谢珠藏放下酒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玄玉韫:“韫哥哥,你现在能回答我除夕夜问你的问题了吧?” 玄玉韫就知道,这丫头真是记得牢牢的。他故作沉思状,还没来得及逗她,谢珠藏就拽着他的手臂,娇声道:“韫哥哥~” 玄玉韫这下知道了,原来不仅是谢珠藏的哭他招架不住,她撒娇,他一样招架不住。 “咳。”玄玉韫清咳了一声:“你问孤为什么不想纳良娣啊?” 拐角处的玄汉帝心神一凛。 下一瞬,他就听玄玉韫一本正经地道:“孤所求者,无非家平国宁。妻妾者众,图惹是非,哪有什么必要?” 谢珠藏失望地撇撇嘴:“只是这样?” 她的失望摆在了脸上。玄玉韫看着她,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你也信?” 玄汉帝抿了抿唇,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但玄玉韫接下来的话,却让玄汉帝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引1《长命女·春日宴》冯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