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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第2/2页)
路星河的心沉到了那汪血水里,痛得发麻。 他不想再去衡量自己到底还爱不爱他。 在外来的伤害面前,纠缠爱恨显得太小儿科了。 这个时候,他总算能够理解林有匪想杀人的心情了,此刻,他也很想拧断鹿秋明的脖子。 林有匪的刘海被冷汗浸湿,软软地贴在前额上,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脆弱无害,毫无杀伤力。 但鹿秋明却被他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触怒了,嘶吼道:“为什么他是宝贝!别人就都是垃圾!” 不为什么,事实本该如此。 剧痛中,林有匪依旧沉着:“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鹿秋明脚边的帮凶抽搐了一下,失血过多令他感到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如同筛子般地打着哆嗦。 “鹿秋明,你想要什么,告诉我,钱或者其他补偿我都可以给?” “我想他和我一样!” “那办不到。” 面目全非的男人像个滑稽的小丑伫立在昏暗凄凉的灯光下,他抬起下巴眼睛里汪出泪来:“我想要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他永远不会跟你一样。”林有匪说,“他和你不同,他不需要抢。” 只要他要,我会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他。 后半句话,林有匪并没有说出口,但那句“他和你不同”已经足够刺激鹿秋明的神经。他疯了一般地挥舞着手里的鱼镖,尖锐的枪头生了锈,上头还沾着林有匪的血。 当年就一直被路星河压一头,车祸后音容俱毁的鹿秋明完全停摆了演艺事业,如今,与这些年一直稳定上升的路星河更是云泥之别。 心里严重不平衡的他狠狠瞪向林有匪,睚眦欲裂地怒吼:“要不是他,我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怪他,是我。”林有匪又往前走了一步。肩膀上涌出的血像关不住的水龙头,淋漓地洒了一地。 “那你也是为了他!”鹿秋明沙哑的吼叫声里伴着尖刻的绝望:“都是他!当初马大刚导演的那部戏本来我也有希望的!他偏偏要说他以前有过被拐的经历,被拐?他为了抢戏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他应该死!应该把属于我的一切都还出来!” 那根闪着寒光的鱼镖,如同被丝绡包裹的鞭芯硬挺地扬起,而后冲着路星河的脖子狠狠地落下。 在刀尖即将扎进皮肉前,林有匪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他的掌心里握着一把迷你的改装蜂鸟。射程只有二十米,但威力却比初版蜂鸟大得多。 鹿秋明握着匕首的手腕被击穿了,匕首应声落地,他捂着伤口向后退了一步。 林有匪的虎口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裂开了,改装后的蜂鸟枪身比袖珍勃朗宁的更短,更便于隐匿但对使用者的杀伤力也更强,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林有匪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他迅速帮路星河解掉了绑着他的绳索,伸手想扶他,却被避开了。 他浑身都扎满了钉子,每次轻微的触碰都像在上刑。 鹿秋明的人生被毁了。 但却和路星河设想中的有所不同。 那场毁了鹿秋明的车祸并非蓄谋的**。 林有匪的人的确在深夜追了他的车,但车祸是因为他自己给路星河设局,做贼心虚、手忙脚乱而造成的。 他的脸在车祸引发的火灾中被严重烧伤,声带也被浓烟熏坏了。经过治疗后,虽然命是保住了,但偶像明星赖以生存的脸和嗓音却都毁了。 一夜之间,鹿秋明失去了一切。 而被他触了逆鳞的林有匪,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幸而大发慈悲地就此作罢。 重伤初愈的鹿秋明被迫跪在地上求他放过自己。 林有匪冷冷地睥着他:“请你不要再去打扰他。” 他用的是很文雅的字眼,态度也礼貌。但是鹿秋明却分明感到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如果你同意就仍能得到我的补偿。” 鹿秋明被他这副温和良善的样子噎得发慌。 他已经都这样了,可对方还是一副是他对不起路星河的样子。 路星河究竟有什么不同?凭什么就比他贵重? 他们隶属同一个经纪公司,差不多时间出道,甚至拥有差不多的姓氏。 在这个圈子里,有哪个不是凭点头哈腰求来的功名,又有谁不是靠酒桌上喝出来、软榻上睡来的前程?凭什么他路星河就不能沾荤腥? 鹿秋明不服气,那一杯加了料下酒就算不是由他递给路星河,以后也总有别人来给他上这一课。 想要在名利场上争得点儿东西,凭什么还这么多规矩和顾忌?! …… 面对浑身是血的路星河,林有匪的枪口再次转向了鹿秋明,在枪声响起前,路星河拉住了他的手臂:“报警吧,不要用私刑!” 林有匪微微皱起眉,他一个人来,就是存了不留活口的心思。 在刚刚的一路上,司机都在对他说:“林先生,我的命是您救的,有什么您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