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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第1/3页)
沈听暗暗地抽出手,皱着眉示意他别乱动,别吓坏了老人家。 楚淮南脸皮厚地耸耸肩。心道:她早知道了,要不然哪儿能越看你越喜欢?何况那可是曾经楚家的当家主母,哪会这么容易就被吓着? 下楼梯时,沈听步履蹒跚。楚淮南伸手欲扶,却被一把躲开,像只戒备的小鸡,在躲提溜着年货前来串门的黄鼠狼。 他涨红着脸,低头扶着楼梯把手一层层地往下挪。 突然听楚淮南说:“都怪我。”顿时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回头,咬牙切齿地说:“楚淮南,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收到死亡警告的楚淮南,笑容灿烂:“你舍不得。” 这话几乎贴着他的耳根。 许静萍在楼梯尽头笑眯眯地等他们。 沈听不好当着她的面,动手掐死人唯一的亲孙子,只好黑着脸往前走,撂下一句:“你大可以试试。” 晚餐时,本负责布菜的佣人垂手站在一旁。 某种程度上,沈听的许多生活习惯都很像野外生存的动物。楚淮南知道,被人盯着他肯定吃不下,于是挥退了贴身伺候许静萍的几个中年阿姨。只留祖孙三人在餐厅里,讲体己话。 楚家四代显贵,家教严格,繁文缛节诸多。 吃饭也一样。 端碗应该用大拇指扣住碗口,食指、中指、无名指扣碗底,手心空着。这是“龙含珠”的姿势,而饭时慢慢咀嚼,则像“凤点头”。 沈听发现楚家上菜虽也有讲究,两道一上,绝不落单。 但大宅里却并没有什么当面尝菜的破规矩。 想到楚淮南曾让赵婶当着他的面“试毒”,不由心情复杂地瞪了一眼正满面春风的资本家。 在这人面前,他到底“裸奔”了多久? 许静萍喜欢刺身,年轻时几乎每日必吃。现如今年纪大了胃寒,便只能偶尔解个馋。 今天是楚淮南头一回带“喜欢的人”回家吃饭,许静萍有了借口,立马让厨房准备了一大份刺身拼盘。 家里的健康管理师原是中医专业出身,最不赞成老太太吃生冷,见状忙苦口婆心地劝。她却充耳不闻,辩驳得有理有据:“孙媳妇儿上门头一遭,我吃顿喜欢的开心一下怎么了?” 得,论谈判老太太是专业的,谁也说不过她。 沈听往自己的蘸碟里倒了半碟酱油,又问楚淮南要不要。 楚奶奶慈爱地把剥好的半透明鳌虾肉,放进他的盘子里,说:“别管他,他从小就不喜欢赤色的酱油弄脏刺身的颜色。” 这是沈听听过最扯、最矫情的“不喜欢”。 难道你要不沾酱油直接吃?他鄙夷地想。 直到佣人单独为楚淮南上了一碟透明色的酱油。大开眼界的沈听,终于克制不住地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刺身只蘸脱色酱油?万恶的资本主义! 吃完晚餐,许静萍又拉着沈听去参观她的小花房。 说是“小花房”实际却并不小,六七个园丁帮老太太把一片翠绿,打理得井井有条。 花房前是个香草园,里头种着一大片迷迭香、紫苏和薄荷、穿过铺着卵石的小径,中央堆了个古朴的太湖石假山,前头还缀着一排地灯,地灯对应着一个个灯光雪亮的立柱庭院铜灯,照得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花房俨然是一片热带植物园,蒲葵、鸡蛋花、七彩铁,简直分不清身处何方,只屋前藤上挂着的丝瓜和屋后爬满的地锦,能依稀看出这仍是在中国。 老太太信佛,在再远一些的后湖里还种了好些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