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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吓唬他。 但他们没有意料到,八九岁的小孩不以为意地接道:“知道,就是死了。” “你不怕死吗?”那些人又问。 小孩说:“我怕不能玩自己喜欢的。” 大人们又说,死了不仅再不能玩自己喜欢的,还不能看,不能吃,不能感受风,不能拥抱人。 甭管他们话说得是雅是糙,是软是硬,小孩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懒得理解,稚气而天真地遵循着自己的本性。 但这注定是一场以卵击石的战役。 尤其是在顾仇小升初那年暑假,得了一次感染性心内膜炎,导致了严重的瓣膜穿孔,进行了瓣膜修补手术后,这场漫长而间接性爆冷的对峙以顾仇表面的妥协而收尾。 他不得不收起扑棱的翅膀,尽力安分地当一只被圈养在巢穴里的鹌鹑。 “那些年,我眼睁睁看着小仇的性子一点点在变,变得散漫,恹气缠身。”仇庆平叹了口气,眉心拧出一个深深的疙瘩,“可我知道,小仇这孩子的骨子里,还是刻着一些拗不过来的、我行我素的叛逆和倔意。” “不然,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 仇庆平说起这些时,字里行间自带一股浓浓的怅然气。 可能和他从事文化岗位有关,虽人至中年,满身书生气却未减。 一番话下来,习忧像是听人独白了一篇抒情能力了得的记叙文。 并且最后一句,还点了今天的题。 习忧心里无端疼了一下,他下颌线动了动,像是压下去了某种痛意,然后抬眼,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帘往病房内看了一眼。 顾仇因为打了镇静剂,已经睡着了,顾雅芸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用平板处理着公务。 某个瞬间,习忧往里看的视线和顾雅芸抬起的目光对上。 习忧颔首点了下头,然后走到门口,轻推开了房门。 顾雅芸瞥他一眼,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还没走? 习忧控制着音量说:“我留下来照顾顾仇。” 顾雅芸说完“谢谢”,又说“不用”:“你回去吧,我和他爸爸会轮流照看。” 顾雅芸话音刚落,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就亮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晚亮起的第几次了。 “明天星期天,我也没课,待这儿不影响。”习忧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卑不亢,“阿姨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去处理工作,医生说顾仇情况很稳定,不会有什么大碍,我在这看着,有事情也会随时联系你们。” 顾雅芸的手机不依不饶地亮着屏。 她拧眉看着,有些犹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