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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还有一个摆件大小的楠木箱子,他其实已经意料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可还是在打开木箱的一瞬间,鼻尖泛酸,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 是一顶鎏金凤冠。 文祺唱过很多的角儿,身上的霞帔,头面上的配饰,根据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故事,变换了一次又一次。然而在肖谔的人生中,文祺是永远的主角,这顶价值连城的凤冠,是他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也是肖谔下给他的聘礼。 肖谔在暗室换好剪裁精良的新郎服,古典雅致的立领盘扣,束着窄瘦的脖颈,紫红色的绸缎布料,绣了一条金色的盘龙,宽硕的袖筒下,晃荡着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珐琅彩工艺的龙纹银戒。 打开足有半人高的铁笼,雪貂顺着肖谔的手臂蹿上肩头,一人一貂走出暗室,来到空阔宽敞的正堂中间。 喜庆的红色铺了满堂,墙壁四角的灯笼,“和雅”匾额下的绣球花,头顶上方如波纹般随风流动的纱幔,肖谔面向通往二楼的长梯,紧张的摸了摸心口,用较短的时间飞快调整好呼吸,挺直背脊,耐心的等。 没过多久,屋门开了。文祺迎着南面窗户透进来的大片光亮,手握扶梯,从高处朝肖谔缓步走来,藏不住的笑容溢在唇角眉梢,融光一照,耀眼的好看。 肖谔看懵了,盯着文祺走到自己身前,撩开脸侧的珠帘,镂雕的凤凰流苏与手上那枚凤鸟银戒同样巧夺天工,文祺扬起脑袋,一脸严肃的问:“这头冠,很贵吧?” 肖谔傻愣愣的点头,目光依然直勾勾,坦诚道:“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文祺蹙眉:“不是说好我管钱吗?怎么还没嫁进门,就都给我败光了啊?” 肖谔一听,赶忙凑近,拉着文祺的手往自己怀里拽,蛮横的说:“现在悔婚可来不及了。” 栅栏街里大概是有新店开张,震天的炮竹声挤进只有他们二人的茶楼正堂,有着别样的热闹。文祺抬头望了望四周,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肖谔,也有他们的一辈子。 两人坐在不大的方桌前,支着下颌,看着对方,偶尔讲两句知心话,大多时间还是倚靠在一起,安静的去听栅栏街里的动静。 天色渐晚,外面只剩蒙蒙一点微亮,文祺起身,搬了把椅子,正对着舞台中间,冲肖谔挥了挥手。 肖谔弯起左臂,抱着雪貂走过去,文祺笑了笑对他说:“我给你唱支曲儿。” 衣角蹭上椅背,肖谔没坐,牵起文祺的手往正堂右侧走:“我送你上台。” 没有月琴,没有檀板,没有宾客,没有茶香,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在偌大的静谧中深情对望,用目光倾诉千思万语——盼此生与你共白首,愿悠然岁月再无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