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公主贵_独醒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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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醒时 (第1/3页)

    暮去朝来,忽又半载。

    这半年,云安过得比想象中顺遂,也可说是一种悬而未决的无聊。李珩繁忙,只召见过三两次,余下便是韦妃常遣人问候赠礼。但她难免总想着,李珩所谓的“慢慢来”,到底要“慢”到何时。

    无聊中自然也少不了取乐。

    离大宁坊不远的城门通化门外,有一座龙首山,川流围绕,别有意境,而因地处长安城的东北角,偏狭幽僻,倒少有游人。云安便隔三差五地常去,奔马戏水,惬意非常。

    陪着她的,除了是素戴,有时也是许延。二人原本混熟了,又因李珩交代,许延便时常关顾裴家,也便与云安凑到了一块。

    寻常一日,龙首山脚下一片临水石滩,云安与许延歇了马,捡石子扔着玩。云安浑身起劲,扔得比许延远,每一下便笑他一句,许延原还应对着,可渐渐倒泄了气,不玩了,一把瘫坐地上。

    “怎么了,说你两句就不行了?输不起啊?”云安仍不停,只瞄了许延两眼,“我让你一回好了!”

    许延却是懒懒的,随手拔了根杂草在手里盘弄,说道:“每次就我们两个人,都玩腻了,人多才好呢!”

    云安一笑,觉得许延像有什么心事,“还有谁呢?我在长安也没什么朋友,难不成你想素戴啦?”说笑着,她便也到许延身侧坐下,故意瞧他的反应。

    “这是什么话!”许延急了,眼睛瞪得滚圆,“我才不会想小丫头呢!你少信口胡言。”

    云安自然就是信口取笑,但见他虽急却也不是羞涩,只是极力撇清的样子,便忖度着又问:“那你想什么呢?”

    许延轻舒了口气,眉宇间浮上一层难解之意,缓缓才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不见阿奴了。”

    云安已知阿奴与许延的往事,但阿奴不如许延可亲,她便也不曾多提,只道:“你们职责不同,自然少见,另约别的朋友就是。”

    许延摇头,却是挑眉一笑:“没别人了,我和他自小跟随太子,没空交朋友,也只有彼此一个朋友。”

    原来说了半天,许延就是思念阿奴了,只是这般流露相惜之意尚是头回,云安一时起了兴趣。“你这私下的性子,与他那样冷冰冰的人,是怎么合得来的呀?小时候没少打架吧?”

    既已提到了阿奴,也是勾起了回忆,许延乐意说给云安听:“他是颇有武功,但从不欺负我,也非天生冷淡,只是习惯罢了。”

    顿了顿,许延将手中盘弄的杂草打了个结,朝水面扔了过去,杂草轻微,又随风飘远了。“他不像我,家业根基就在长安,他是二十年前燕州之战的俘虏,是乌梁孤儿。”

    自幼为人侍从多是不知父母家门的,但云安没想到阿奴居然不是中朝人,而且身世凄凉至此。她略感羞惭,而心口钝钝的,又隐约想到了什么。

    “那一战的俘虏,凡足十岁男子尽杀,留下些妇孺便被挑选着送到京中为奴。那天,押送的队伍进了城门,他因不服管教被军士鞭笞,我赶巧路过救了他,便就带他回了家,后来也便一道侍奉太子。”

    云安不言,点点头继续恭听。

    “一开始他是既不懂汉话,更不识文字,只每每说出遏诺泽英四个字调,过了些时我才明白,这就是他的名字。等到了太子跟前,太子嫌拗口,取了谐音,便成了如今的阿奴。太子看重他骨骼精壮,又沉默谨慎,便带他一道习武,做了近从。我是不喜欢那些打杀,闲时就教他认字读书,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汉人了。”

    许延说完,转过脸朝云安笑了笑,颇有些得意,却又压低声音,神秘道:“所以,我是他的恩人,又是他的老师,他对我比对太子殿下还好呢!”

    云安低头一笑,甚觉许延形容天真,亦感怀他二人的情谊,但辗转所言,却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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