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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零落 (第2/3页)
除了与李珩的正事,他便日日往郑家附近守望,期待云安哪一日再出门来。 今日无事,韦令义去得尤其早,白在郑府对街等过半日,还以为这一日也要虚度。却谁知,才至午后,郑府东侧的深巷里便突然走出两个浑身是血身影,再一细看,其中伤者正是云安。 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箭步冲去抱起了女儿。云安凭着迷糊的意识认出了韦令义,可她既无力脱开,也更想活命,便终究托付了一切。素戴并不识得,但见云安极力求生,只也把韦令义视作从天而降的救星,跟随而去。 韦令义在洛阳并无宅院,也不可能将重伤的女儿带去人流嘈杂的驿站,就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王府了。情急之下,唯有雇来马车,将人送到了这座私宅。此处地僻,不会惊动闲杂,医药人手也都是全的,无疑是最佳的救治之所。 此后的事,便是顺理成章了。只是他到底有愧,李珩到来之后,便就偏守角落,不过徒然关切,尚不知事情原委。 阿奴听从李珩的话来请他,他没有迟疑,也只有耐心等着。 李珩早已进到内室,遣开多余的小婢,只留了素戴照应。云安被放在高枕上,身子半卧,惨白的脸,漆黑的发,鲜红的口,一点生气也无,近乎就是个死人。 “多谢大王救命之恩!多谢大王救命之恩!”素戴已知晓缘故,不管韦家往事,更不在乎李珩对云安的情意,只看主人一时得救,便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奉为恩公,感戴不尽。 李珩暂将视线移向素戴,见她哭得满脸红肿,也知她是个忠仆,说道:“云安身边多亏有你。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回郑家去,这笔帐,我会替她好好清算!!” 方才许延救治的间隙,素戴已将连日的事情详述,一并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李珩。李珩因而万般痛悔,再也无法掩饰感情,不惜什么礼教名分,下了决心要一管到底。 素戴忍泪点头,复向李珩跪拜:“我家主人若能挺过来,素戴一定要带她回襄阳,若不能,素戴必以身殉主!郑家无情,若真到了那般绝境,奴婢亦只有斗胆托付大王,将我主仆的尸身送回襄阳!” “不会的!”李珩听不进这话,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婢女的无奈之举。他伸出一手拉起素戴,目光凛然,“云安不会丢了性命,但郑家必要付出代价!” 话音不高,甚至压抑得有些嘶哑,却是掷地有声,让素戴破碎的心感到一丝安慰。 已是初更,夜色混沌不见朗月,四下极静,却忽从寒露中匆匆行来了许延的身影。他还没有换下先前的血衣,手上依旧残留血红,更也不是来送汤药的。 “小丫头,我问你,你家主人先前可得过热症?”踏入内室,许延竟不及向李珩见礼,只急切地询问素戴,“可服用过半夏散?” 素戴愣住,颇觉突然,无从想起。李珩亦不懂许延用意,先问道:“你今日怎么总喜欢绕弯子?把话说清楚!” 许延神色凝重,仍不先答,伏去榻边与云安诊脉,良晌眼色一闪,这才骇然开口: “方才急着救人不及细忖,后来越想越不对!她吐出来的血多是颜色发黑,新伤不会如此,只有脏腑积存的淤血!大王,这小娘子若非为庸医误诊,用药过量,便定是为人所害,在膳食里动了手脚!” 云安已因重伤送了大半条命,这番话便无疑是雪上加霜,又给李珩心头压上了一块巨石。他愤怒,怒到不知该如何表达,浑身的筋骨都要崩断了似的。 素戴瘫坐在地,神思混乱而恍惚,却终究比李珩清楚云安一向的饮食起居。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