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公主贵_深深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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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肠 (第2/3页)

成日守着女人献殷勤,风花雪月,就是男儿立身之法了?”

    婢子是为主人不平,觉得三公子说话难听,但到了云安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思考了。素戴瞧出云安的脸色,即遣散了众人,就单独与她在廊下说话。

    素戴劝道:“人多口杂就爱乱传言,夫人又不是第一回见了,何苦计较?想必二公子也没往心里去。”

    云安诚然不是初次见识人多口杂,她只是在乎,人言可畏。自与二郎坦诚相爱,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之感。她已经快忘记了,二郎的志愿不在书案之间,而替二郎做决定的,就是她自己。

    欢乐之时无所顾忌,如今想来发人深省:竟是自己耽误了他的前程,而又蹉跎了他的韶华,让他成了一个儿女情长的小男人。

    “素戴,你整理着吧,我昨日看书房的铠甲好像落灰了,我去替二郎擦拭擦拭。”

    云安淡淡一笑,向书房走去。素戴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放心,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放心。

    明光铠与长剑各在架上,都摆得端端正正,虽未被人穿拿着,也自带一股逼人的英武豪气。云安没带擦拭之物,就连袖带手地一点点拂过。她想——

    就如爱美女子喜好脂粉妆扮的天性,仰慕军旅的男子又怎会不爱这样精良的武备?而女为悦己者容,是断不会自弃美貌的,那男儿爱吴钩,亦难真正放下这个广阔的梦想。

    人之常情,人之私情,原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思绪纷扰,云安的眼眶不觉发酸,她收回甲上的手想揉一揉,却还不及碰到眼睛,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得回头。一见,就是素戴来了,只是手里还捧着件大袖衫,是云安嫁衣中的一件。

    “怎么了?你取出来晒便是,不必问我。”云安只以为素戴是来请她拿主意的。

    然而,素戴朱唇紧闭,眼睛里竟透着惊恐,忽一下蹲,却往铠甲腰间翻开了那只绣字的步靫。她将步靫上的绣字靠近大袖衫的领口,似在比对,还是一言不发。

    “素戴?你究竟在干什么?”

    云安仍然看不出素戴的用意,有些急,便去拍她的肩。谁料只一轻拍,素戴竟瘫坐在地,而缓缓抬头,额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素戴终于颤抖着开了口:“夫人还记得我说过这绣字的针法熟悉吗?方才我在整理衣箱,看见夫人的嫁衣,一下就明白了!”

    素戴尚显慌乱,也并没有太过指明,但对云安来说,这些意思已经足够她理解了:她的嫁衣是柳氏一针一线亲手所做,而这连带步靫的一套铠甲,是二郎敬重的大将军所赠,是这位大将军穿了二十年的旧物。

    原来,步靫上的这句“常恐秋节至”,真是将军的妻子所绣——原来,就是柳氏时常惶恐秋节到来,恩情断绝——原来,这就是柳氏曾经对薄情丈夫的一点痴心。

    而这薄情丈夫,恐怕至今不知步靫有字。

    “你,没有看错吗?”云安的胸口像遭了一记重锤,头脑嗡嗡作响,随之袭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她站不稳,也瘫坐下来,撑着精神取下步靫,用手抚摸绣字,眼睛却是看不清的。

    “素戴自小就是柳夫人身边的钟娘教带,柳夫人要我细心服侍夫人,所以也多次亲自教我,针绣、梳妆,都教过的……”

    “好,好。”

    云安不需要素戴再多解释,每多一个字就像往她心口多扎了一根绣针。可她去问,又是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实。

    她怎么可能想得到呢?她所憎恶痛恨的生父,竟会是她所爱之人的伯乐,而所爱之人最敬重的大将军,竟会是其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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