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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狐疑 (第3/3页)
不觉间望见了什么,蹲身指道:“娘子,你看这里是不是有几个字?” 云安俯身去看,乃见所指是甲胄腰间悬挂的,盛装箭矢的步靫,以皮革厚锦制成,略偏下处,暗纹之上果真有字。然而这字也是用相近的暗色丝线绣上去的,极难引人注意。 “你的眼睛也太好了!”云安好奇感叹,说着便解开革带,取下了步靫,就地而坐,仔细辨别,“常,常恐……至,常恐秋节至,这是句古诗啊。” 素戴也拿来细瞧,一面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诗意倒是简单,而且云安一时就想起有两首诗都用了这句“常恐秋节至”。只是,那两首诗的意境都不大愉快。 一首是《长歌行》,联句为: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其意是咏叹时光飞逝,青春难留;其二叫《怨歌行》,联句为: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这就更有名了,是汉朝班婕妤所写,叹的是女子不幸,忧心恩情日薄,以至断绝。 云安将这意思诉诸素戴,又疑惑:“这难道是那位将军的妻子所为?可她纵有所盼,也该是希望夫君平安早归啊,又缝得这般隐蔽,将军怎么看得到呢?” 素戴却没把这些话听进去,只一味低着头看这五个字,蹙眉抿唇,情态似有凝滞,脸色亦不觉沉了几分。 “云安!”正此时,二郎推门而至,一见了云安只光坐在地上,不用蒲垫,便急着跑去将人抱了起来,“地上凉,怎么不当心?” 云安一笑,想自己不过撒谎,身子无事,白享受这人的关怀,也挺好的。“我没事,你快看!”言归正传,云安从素戴手里又拿回步靫,举在二郎眼前,“你知道这里有字吗?那个将军知道吗?” 二郎却从未发现,惊疑道:“没有,将军也不曾说过。” 云安便也将疑惑向二郎述说了一回,又道:“将军以全副甲胄相赠,必是极看重你,送与看重之人的物品亦想必珍贵。或许他知道这几个字,只是其间私事不必与你说罢了,你继续珍存便是。” “这是自然。”二郎笑着颔首,即揽过云安坐到书案之前,一时的心思并不在铠甲,“云安,你不想知道任官制书如何了吗?” 云安这才恍然记起大事,但见二郎并无为难之色,想是顺利,道:“大哥同意了?没责备你吧?” “大哥同意……”二郎却欲言又止,故惹云安着急,待见这小丫头急得两只手攀上来,他一把拿住,才道:“大哥同意再走动一趟,让三弟顶替我去!” “啊?!”这是云安挠破头也想不到的回答。 “我去时在后园遇见他,看他闷闷不乐便问他,他起初不愿说,我担心是什么要紧事便说要去问云夫人,他这才说了。他也大了,年来见兄嫂为我操办婚事,又谋职,便也想寻事做,只是不敢告诉大哥。” “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了?”云安觉得事情也太巧了。 二郎摇了摇头:“官职乃国家公器,岂能私相授受?我只想我正好要去见大哥,带了他去,我来开口,再与大哥商议。” “那大哥一定被你们气坏了!”云安只稍一联想那幅场景,兄弟三人各有己见,便好笑起来。 “大哥不是不知道我的意愿,虽责备,但当着小弟,他也没有多怪。便只这任官制书得来不易,没有辞去的道理,以弟代兄,也是个通融的法子,并不违律。” “好啊,皆大欢喜!孔融让梨,郑郎让官,也算美谈了!” 二郎看云安眉飞色舞,却又拉住她:“云安,我不做官,但也不能长闲,我要去太学做一个经师,以此为业。” “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