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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_分节阅读_17 (第1/1页)
汤索言笑了下,语气很轻松:“那你比我当时打得少一些。” 男生看起来也想笑一下,可能是因为紧张,可能是谨慎对待手术所以脸部尽可能保持不动。 “我当不了医生了吧,”男生说,“我当不了医生了。” 汤索言说:“你可以。” 男生还是做出了一个像笑的动作,嘴角以几不可见的弧度朝内动了动,但是外面看不见:“我已经都接受了,您不用安慰我,我以后看不见了。” 男孩脸上遮着无菌布,只露出了术眼,测试过麻醉效果后,汤索言问他:“你以前想做什么医生?” “我不知道,没具体想过,是医生就很好。”蒙着布男孩说话动作很小,像是嘴唇都没怎么动。 汤索言温和道:“我说可以就可以,这个问题手完术来找我聊。我认识很多有能力的视障患者,你比他们都厉害,他们一模打不到六百四。”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地上扬着,像是很轻松,他们在说一个很平常的话题,在进行一段闲适的聊天。男生本来是紧张的,因为这次手术之后他的眼睛就彻底没有希望了。但是汤索言的几句话竟然很神奇地让他平静了。 手术中要时不时确定患者的状态,以及消解紧张情绪,所以汤索言在动作时偶尔会跟他说几句话让他回答。男生反应很好,从始至终都很配合。后期麻药效果有些散了,他轻声说:“汤医生,我觉得有点疼了。” 旁边的麻醉医来给他滴麻药,汤索言说:“快好了,坚持一下。” “嗯。”男生突然问,“汤医生,您长什么样啊?” 汤索言一边插入针头为他注硅油,一边轻声回应他:“嗯?” 男生说:“我没有见过,您长什么样啊?” “我啊?”汤索言抽出针头,笑了下说,“五官反正挺端正的。” 旁边年轻的器械护士接了话道:“汤医生是咱们院最帅的医生,公认的。” 男生说:“那我没看到,好遗憾。” 手术接近尾声,其余工作不再需要汤索言动手,他站在旁边说:“这有什么遗憾的,明早查房让你摸摸我脸,摸摸我眉骨和鼻梁你应该就能摸出帅了。” 他说完大家都笑了,男生也真笑了,汤索言的声音和语调都太温柔了,让人觉得安心和沉稳。手术做完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平平静静就完成了。 “那还等明早查房干什么?等会儿手术完你就给摸摸得了呗?”麻醉医师笑了下说。 汤索言说:“今天不行,他手术完一手心汗,我不能让他往我脸上摸。” 男生笑音里有点腼腆:“我真的一手心都是汗,我手都湿了。” “肯定的,又害怕又疼。”汤索言道。 男生有些意外:“您知道我疼啊?” 汤索言沉沉地“嗯”了声,对他说:“我知道你疼。” “疼吗?”陶晓东蹲着看他弟的腿。 陶淮南睫毛微微颤着:“不疼。” 陶晓东拿着医用棉花给他擦,陶淮南“嘶”都不“嘶”一声。 “苦哥回来又要发火。”陶晓东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腿一盘坐在地毯上,给陶淮南处理小腿上连成一片的小口子。 “他已经发过火了,他跟我生气了。”陶淮南笑笑,“苦哥脾气还是那么大,气得啊,哎被我气得没人样了。” 陶晓东在他膝盖上弹了一下:“别总欺负他。” “我哪敢呢?”陶淮南苦笑一下,“我稍微顶个嘴他就跑了,不管我了。” 陶晓东问:“上哪儿了?” “不知道,跑了。”陶淮南在那条好腿上敲了敲,在思考,“今晚还能回来吗他?” 陶晓东笑了声说我哪知道。 陶淮南又“唉”了声:“脾气好大。” 俩小孩从小就这样,他弟没那么老实,看着乖,其实是只小狐狸。迟骋是面子里子都凶,脾气大,这俩小的谁都没服过谁。 迟骋是晚上十点回来的,陶晓东和陶淮南一人一边沙发,陶淮南的腿被他哥一圈圈纱布缠着搭在沙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