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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绷成横线,消了那抹冷讽,师宣又道,本来以清明的年龄还差点时候,你要真这么心急,我就让你验收一下结果。 何时? 花朝节那日。 师宣离开殷逢渊那里,天色已微亮。 途中发现清明的房间亮着灯,推门进去,见他伏案刻字,旁边垒着一堆完工的竹简。走去一翻,全是些经文。清明停了刻刀,把竹简一一卷好。师宣瞥了眼满桌竹屑,打量着清明指尖的划伤,在一旁坐下,你整夜未睡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清明道,不以为苦。 师宣又翻开几卷,其上有言一切等空诸有qíng,为得安慰竟乐地,身口意之诸jīng勤,皆当不离菩提道,是修法仪轨。又换一卷,满目梵文,勉qiáng能辨认些文字,《金刚萨埵百字明咒》、《心经》,尽是些忏悔清心消业灭罪的东西,可见是烦恼成什么样了? 师宣把手中卷递给清明,我已明了。 清明接过,并未探究。 师宣含笑,你既然那么介意我去找殷逢渊,为何不开口问问我原因? 清明神色如常,冷淡道,我不想知道。 师宣却不放过他,真的?我怎么总觉得你很好奇。 我不好奇。清明把竹简放置架上,背对师宣。 师宣轻笑,走上前贴住少年后背,成年男xing的气息笼罩过去,只要少年一转身就能与他直面相贴,师宣偏还挑衅,我说,秃头,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呢? 清明神色已然微冷,与我无gān。 师宣哎呀哎呀了几句,道,我说秃头,你平日道理颇多,不知有没有发现,每当你心绪大乱,就只会重复着之前的意思,找不出半句反驳理由。 清明闭嘴不言。 罢了,你不想说,我哪忍心bī你。师宣退后几步拉开距离,见清明绷紧的脊背缓缓放松,师宣准备离开。瞅见少年取了衣服,似乎打算换了出去打拳,瞥了眼少年眼下的青影,有些心疼,遂,出言道: 我说,莫不是你因为我难受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会还需要打打拳发泄一下才好? 清明赶往屏风的脚步顿住,身形一转,大步迈向竹榻。 师宣拾起清明遗落桌案的佛珠,低首浅笑。 花朝节那日,人山人海。 有男女扮成花神游街,人群围满花车两边。殷逢渊略略伪装,带着师宣与不qíng不愿的清明,以及护卫,一起去郊外湘潭赏湖,途中几次都险些被人群撞散。 行到桥上。 桥下湖水静静流淌,湖畔开了漫山遍野的湘女泪,花瓣透蓝,含苞如晶莹不散的泪珠,盛光之下闪烁如繁星,恍若白日星河璀璨,颇为惊艳。没人看过湘女泪开花,只说,能让它破涕而笑开绽放的必定人间至qíng至xing的爱,否则就用手生撕,都撕不开花瓣,硬如铁石。 慕名赏花的人不少,师宣置身人来人往中,蓦然回首。 清俊少年背光站在不远处,已不知看了他多久。阳光从少年身后she出,如渡了层庄严佛光,可盛光之下的yīn影,也更为厚重,厚重中的表qíng亦是凝重。少年无尘的双眸蒙着层yīn影,师宣在阵中与他朝朝暮暮相处许久,一直都很会挑拨他的qíng绪,可此时竟有一分捉摸不透。 师宣没想太多,在人群中寻觅被挤开些距离的殷逢渊,恰在这时,旁边摔倒的人猛然撞来,师宣握住桥柱,却被年久失修的桥柱将了一军! 余光瞄见殷逢渊打量他又移向清明的目光,师宣瞬间明白,这是有意给他制造证明真qíng的机会。 身体翻出桥外,师宣听到周围的惊慌与奔来的脚步声,电光火石间,只记得把奔来那位垫背拉上,双双坠入水中 砰!水花似溅。 冲入耳鼻的水,把世界分隔成两半。 水外的阵阵惊呼逐渐从耳中远去,自水中抽离,他置身无所依凭的水里,沉沉浮浮,仅有的意识都被紧紧栓在腰间的胳膊占据。 这个垫背瘦弱高挑,胸膛很是单薄,硬硬得全是骨头,有些咯人,他不舒服稍微挣动,并不qiáng壮的手臂就收得死紧,坚定且毫不松懈,快把他拦腰折断。 师宣从未想过,清明也会趁人之危。这个淡然悲悯的佛家弟子总给人以不为所动的沉静印象 仿佛何时都能置身事外;仿佛漫长人生只会如死水静静搁置,十年、百年、千年,甚至海枯石烂都不会掀起波澜;仿佛不会冲动,只会旁观别人飞蛾扑火,再不急不缓地淳淳善导,心不动则身不动,心妄动则魔障生。世间诸法空相,皆是虚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如人死灯灭,前尘尽散。 此时少年抱着他,悠悠沉到湖底。 两人对视,湖水刺得眼睛辛辣难受。 少年即未松手也未出逃,莫名的qíng绪在他眼底隐现,脸上沉静得让人牙痒。 缺氧让师宣呼吸不畅,身体本能想挣脱游上去,腰间的胳膊却死死束缚,师宣愣住!这秃头是不会游泳,还是报复他屡屡拉人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