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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3/3页)
人进来挥退了守在殿中的众人,径直走到了榻前。 红的衣,红的鞋,在喜烛的照耀下特别刺眼,溯月绷紧了身子,不自然地触了触袖中的匕首。 喜帘突被掀开,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带着酒气凑近了溯月。在那一刹那,溯月有些怔忪,有些发愣而不知所措。那张记忆中的脸,那个日夜徘徊在心中的人儿,竟出现在此时此景,她是该欢欣还是自嘲? 面前的人捧起她的脸定定看了半晌,有一闪而过的恍神:“果然是个美人,这双眼…好亲切,我们以前是否见过?” “没有!”溯月不假思索,将头偏了开去,片刻的功 夫她已然回过神来,眼中的神采也迅速淡了去。眼前的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她的冷淡,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重又凑近:“来!大喜的日子咱们喝杯合卺酒。” 溯月没有站起身,也没有伸手去接,藏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 拓跋焘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将酒杯慢慢地送到溯月唇边:“怎么,害羞?还是害怕?” 溯月不答。 拓跋焘逼近一步:“喝了酒就不怕了,来,喝掉它!” 拓跋焘的不容置疑让溯月突然笑了起来:“若是不喝又怎样?我溯月从来不喜欢被勉强。” “是吗?”拓跋焘眉毛一扬:“我拓跋焘也不喜欢勉强别人,不过今天…却偏偏想勉强一下人。” 危险的气息在二人之间蔓延,一触即发。拓跋焘猛然欺身上前,掰过溯月的肩头将酒硬是灌了进去,谁知刚松了手,溯月竟将口中的酒水全然吐在拓跋焘的胸前,几乎在同时,溯月袖中的手握紧了刀柄眼看就要出鞘。拓跋焘迅即握住溯月出刀的手,忍着满满的怒意低声道: “都说北凉的兴平公主知情达理,今日一见才明白传言多不可信!” “你我不过是政治联姻,何必装模作样!”溯月喘着气字字落地有声。 拓跋焘怒极反笑:“好好!我不逼你,你就在这宫里呆着吧,不要惹事,不许自裁,否则…朕定会出兵北凉灭了你的族人!” 拓跋焘脸色铁青,挥袖扫去了一桌的杯盏,踹了门迈出去。 门口早已跪了一溜排的人,见他们的皇帝怒气冲冲地出来,俱都把头低了又低。一个没长眼色的小太监忙不迭地要进屋收拾,被拓跋焘斥了一个趔趄:“谁都不许进去!谁进去就砍了谁的脑袋!”小太监被吓得扑倒在地,脑袋跟捣蒜一般地磕着,直到皇帝的背影消失不见。 接连两天,除了南风,没有人敢进去溯月的寝宫,寝宫内也无什么声息。宫外将这段联姻唠了几日,又将大婚之夜的事情八卦了几日,纷纷觉得这位昭仪的日子也就到头了,便也平静了。一时间,整个宫中几乎都要忘记还有这位娘娘的存在,而当初巴巴儿跟上这位娘娘的宫人也俱 都悔青了肠子,恨自个儿眼珠子长歪了竟跟错了人。 而溯月落得清净,既从不去给皇帝皇后请安,也不参加宫内各种大小宴席。拓跋焘虽再未踏足凝云阁,然而送往凝云阁的各项用例却一点都不少,时不时还有些赏赐过来。溯月得了这些东西要么分给宫人,要么收入库房, 眼见着一年一度的琼华宴又要开始了,这个宴会不仅是皇帝自个儿的家宴,还会宴请有功之臣及其家眷,因此甚是隆重。 凝云阁门口的宫人已站了半柱香的功夫,既不说话也不离去,满脸的踯躅。溯月将手上的一卷书放下,抬眼瞄了一眼:“说,什么事?”宫人如同大赦般地上前紧走两步,恭敬答道:“宫里传了话来,说三天后的琼华宴,嗯…问问娘娘…去或是不去?” “哦——”溯月恍然般地,举起面前的白瓷盏端详了一会儿,又抿了口茶,慢悠悠道:“去吧。” “啊?”那宫人本已在垂头丧气地等待着和以往同样的答复,却不料自己家娘娘突然开了窍。 “呆在宫里久了,有点乏,正好出去寻点新鲜好玩儿的。”溯月伸了个懒腰,“再跟我讲讲皇帝喜欢什么讨厌 什么,说完了我就去睡会儿,养足了精神好赴宴不是?” 宫人们觉得此番溯月的变化着实不小,几乎要感动至涕零,心情也立时振奋起来,纷纷献计献策。 “娘娘,陛下最讨厌的颜色就是翠绿色,娘娘可千万注意不要穿错了衣裳戴错了头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