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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1/3页)
一床薄被显然有些挡不住突来的严寒,他小小地、小小地蜷在那里,落葵猛然地感觉到心口有一丝丝的疼。她折身返回自己的屋子取来一床被子,轻轻地盖在不垢的身上,不垢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正转身欲走,手却被捉住,有暖暖的感觉。 “谢谢你!”回身是不垢有些顽皮的笑脸,“你对我真好。” 落葵一惊,想要抽出手却被握的更紧,正要嗔怒,不垢却松开了她:“别生气,女孩子生气了容易老。” 落葵瘪了瘪嘴,一扭头进了里屋,然而这一夜却辗转反侧也无法再次入眠。 睡的不好,就不愿早起。 落葵起身的时候,太阳已高高地洒落一地光芒。屋外的石桌上意外地摆上了两碗粥和几份可口小菜。 那个青衫男子见她走了出来,顿时扬起满面的笑容:“见你睡着,不想打搅,便先煮了东西,现在正好,来,尝尝我的手艺。” 落葵有些发楞,自从师父去世后,已是十多年无人为自己做过饭。她默默地坐下,默默地抿了一口粥,又抿了一口粥,突然地,就哭了。 他的指尖轻划过她的脸庞,泪珠随之抹去,象所有疼痛都被抹去一般。 本来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然而,这一日日的,她帮他挽发,长长的黑缎般的发;她为他修指甲,青白色月牙般的甲;她喂他吃石榴,他吐核在她手中,干干的米粒样的核。突然地,她发觉也许自己再也无法适应从前独自一人的时候。 于是,她与他说起“以后”,他却默默,如同这默默的夜,无尽伸展着悲哀。 落葵是个聪明女子,聪明到不该问的都不会去问。 落葵也是个内向女子,内向到该问的也都从来不问。 比如,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深谷,他道是失足,却不见有半点伤痕。 比如,他为什么对药理如此上心,为什么热衷于各种草药的鉴别、配置。 比如他明明说是要入京寻亲,却丝毫没有赶路的急迫,也从未提及家人朋友的过往种种。 那扇门他没有敲,已翩然而至。 有时,落葵也想,假若他就这么住下了,长久的,永远的,其实很不错。渐渐地,她十分盼望离别的那天一直那么遥遥无期。 第8章 情毒 终于,在那个冬末,无垢笑脸盈盈道:“就快要春暖花开。” 如果万物俱归于尘埃,那又何必记取。所谓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始终无法参透,明明是一无所有,怎么还会大喜大悲。 终于还是要走,无垢淡淡告知,依然是和暖的笑容,象在诉说一件寻常的事情。落葵垂着头,一片青叶落上手背,他借机握住,然后放开。 幸福总是在获得后开始疏离。 如往常的,无垢拉着落葵到山间游玩,说是游玩,实际是采集草药。落葵一直纳闷,一个如此闲散的人如何会对药草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兴趣,临近分别,他采集草药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然而,落葵仍未将疑问问出口。 是啊,既然没有以后,又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本来以为有当然的长久,比如春日花间的徜徉,初夏香糯的端午,深秋的桂黄月明,虽无诗人,亦无龙舟,仍会多么欢喜。 只是,对于情爱,落葵只觉无能无力,又十分笨拙,只道万事皆归简单,哪里猜得透背后的愁苦。 不敢说爱,怕说的时候满身颤动。 一如过往的日月,无垢将脸埋在黄昏的慵懒中,睡得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