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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落梅风第三折下 (第2/3页)
今日早晨之时可来过此处?” 风茗自知此时她也无须多做指证,便坦然地与对方惊疑的目光对视着。 “学生……是今次选官落选的,本是幽州人士,姓李。”这名李姓书生打量了一番此处的情况,便似是知道了绝无隐瞒的可能,便顺从地答道,“今天早晨也……也确实来过后院,不过是因为素来有晨起看书的习惯,而这后院一角也向来很是寂静。” 风茗这时候才出声简短地应道:“确实是这位公子。” 苏敬则自是听出了他言语之中的小伎俩:“那么你又是在后院的何处弄了这一身灰尘?” “这……想来是学生这两日不曾换外袍,落了些灰。”李生顿了顿,眼神有几分躲闪。 “这样么……”苏敬则反倒是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里流光一闪,“只是且不说这客店之中何来如此厚重的灰尘,你这鞋底边缘的血迹,又当从何解释呢?” 李生的表情立时便僵了僵,赶忙微微抬起了左脚低头查看,却是并未发现什么所谓的血迹:“寺丞大人莫要说笑……” “你瞧,本官可不曾说过是左脚还是右脚。”苏敬则的笑容仍旧文雅可亲,尽管这在李生看来或许越发的令人发冷。他抬手指了指地上那不及擦去的半个血脚印:“鞋长八寸,宽四寸半,为翘头靴。你既然执意不认,可还需要再核对一番鞋底的纹路?” 李生似乎是心知暴露,一时目光躲闪,也不做言语。 苏敬则将他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到现在你还是不愿说一说,到底为何会出现在案发之地么?” 那李生又是踌躇了许久,忽而跪伏在地行了个颇为庄重的大礼:“请大人明查,学生并非凶手!” 风茗从方才开始便旁观着这一切,见他慌张至此,几乎要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如他这般行事,倒也难怪在年初的选官之中会落选了。 苏敬则似乎也被他这番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有几分头痛,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开口道:“起身吧,你需先自救,本官才能救得了你。好好回忆一下昨晚的事情,不得有半分隐瞒。” “是……学生来此,本是听说祁少府常常光顾此处,就想着向少府自荐清谈一番,或许也可谋得一官半职的赏识,总好过就这样回到幽州。”李生犹疑着站起身来,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一五一十地低着头道,“昨晚我见祁少府离开客房来到了后院,虽然觉得很是奇怪,但思前想后还是打算上前请见一番,谁知道……” 他说着不禁吞了吞口水,似是对这之后的事情很有些后怕:“谁知道我刚走入后院没几步,脑后便被人敲了一下,然后我便昏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看到我被锁在了这间仓库里,眼前就是那片沾了血的灰布,虽然下面的尸体只露出了个握着折扇的手,但那血腥的气味当真十分骇人。” “等等,你说的是……‘锁在’?而且那时候祁少府便已死了?”风茗蓦地想到了些什么,也顾不得太多,便立即开口发问,好在苏敬则似乎也没有阻止她的意思,“确定吗?” “呃……”李生疑惑地看了看风茗,又瞥了一眼苏敬则的神色,规规矩矩地答道:“千真万确,祁少府的那把泥金玉骨扇价值不菲,一看便知。而且仓库的门闩也确实从里面栓上了,我那时慌了神急于脱身,想必……还蹭了些血迹在那上面没有清理干净。” 按照李生的这番说辞,昨晚凶手是将李生和尸体一同锁在了仓库之中后离开,仓库的天窗距离地面极高,很难由此灵活出入……这几乎可以算是一间密室? “门闩上确实有少量干透了的血迹,”苏敬则的视线原本已看向了仓库外的那一处枯井,听得李生说完,这才收回了目光微微颔首,“这之后你回想起来,怕留下什么把柄,所以才会在早晨之时折返,却不曾想到来不及彻底清理痕迹,便遇上了他人。” 李生唯唯诺诺地应道:“是……是这样没错。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学生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苏敬则道:“你先回去吧,凶手是何人廷尉寺自会有论断。不过在结案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离开客店,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