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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画堂春第四折下 (第3/3页)
情,你该不会一无所知吧?” “自然不是……”风茗只知道三年前洛都分会因一次交易的失误而折损了不少人手,当时的分会总管也因此殒命,这之后沈砚卿接任,而风城也派人前来补缺,她便是因此得以随行离城。 如今看来……此事似是另有玄机?难不成那次失败的交易果真与绣衣使有关? “罢了,此事容后再提,”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风茗的心中所想,沈砚卿并未待她再说什么,便道,“这个案子你也不必太过挂怀,那些学生之中并非没有洞察之人。” “先生既出此言,必是有了七八分的把握。”风茗思忖片刻微微笑着,也不再多问什么。 沈砚卿颔首算是默认,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 与此同时,铜雀街廷尉寺官署之中。 “寺卿大人还真是气定神闲。”廷尉寺东厢房的卷宗库中,孟琅书誊完了今日的卷宗,颇有些烦闷地在书架前踱着步,“裴统领的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些,这可让我们廷尉寺如何行事?” “急又何用?绣衣使代表着谁你也不是不知。”另一人端坐桌前翻阅着卷宗,闻言微微撇开了目光,眉目卓朗而冷峻,“你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子,这类事情每年都有十之二三,事关朝中各党。” “没有任何余地吗?”孟琅书讶然,又生出几分异样的压抑感,“难怪陆寺卿这几年仍常常亲自审案,原来……” “从廷尉寺的立场来说,没有余地。”廷尉寺卿陆秋庭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神色沉重地揉着眉心,“不然孟少卿以为这些年来不曾归附任何一方的廷尉寺,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孟琅书一时失语,心知追问下去必然太过咄咄逼人,但宽慰之语似又是太过无力:“那……若是廷尉寺之外的人,比如那些学生中的人呢?他们并不知道这背后之事,若是……” “即便真的有人这样做了,也不过是一时之利。”陆秋庭似乎早早地便想到了这一问,“按照长秋宫那位的行事风格,那个学生的仕途不会因此断送——因为太过明显,但他恐怕这一生也就只能在廷尉寺这样的地方度过了,这是你希望的吗?” “我明白了,寺卿大人。”良久,孟琅书应声一行礼,说道,“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陆秋庭默然颔首算是认可,他沉默地看着孟琅书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走到卷宗库门边,忽而又开口:“孟少卿?” 孟琅书顿了顿,征询地回首看向案桌边的陆秋庭:“寺卿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若觉得为难,来日便不必勉强参加会审了。”陆秋庭叹息了一声,将原本凛冽的神色化去了几分,“你将来的路还很长,这种案子……别牵扯太深。” “寺卿大人!”孟琅书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似是想争辩些什么。 但陆秋庭并不给他再说些什么的机会:“你不必急于否定,时候不早了……明日再说吧。” “知道了,下官告退。”见陆秋庭下了逐客令,孟琅书也不好再做逗留,向着他一揖,便转身离开了卷宗库。 偌大的卷宗库只剩下了陆秋庭一人,他不紧不慢地翻阅批注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与文书,却又似乎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眉头微微拧起成一个几乎有几分痛苦的神色,良久才缓缓地又落下了似有千钧之重几笔。 而孟琅书离开卷宗库后,面对着无垠夜色之中的细雨与寒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东侧走廊尽头的那间厢房之上。 这是一间长年锁住的厢房,当年似乎也是用作卷宗库或是书房。它的门身有斑驳错乱的火烧痕迹,沉默地昭示着什么难以言明的往事,只是那一重重的门锁却是崭新,似有人一直在保护着。 算起来陆寺卿也在这里做了八年的廷尉寺卿了,明明政绩相当不错,却始终不得升迁……便是因为“那事”么? 孟琅书漫无目的地想着,走入洛都静谧的夜色之中。 今年的春天,可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