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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第4/4页)
题问:“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也不抬,安知灵于是伸手去扯他袖子:“既然如此,怎么不看我?” 谢敛一愣,果然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看着她。二人一个低着头一个仰着脸,便这么相互看了一会儿,实在有些傻,安知灵忍不住率先转开眼笑起来。 “今天谁来了?” “纪家。” 安知灵从榻上坐起来:“怎么说?” 谢敛手上翻着本子的动作一顿,过了片刻才道:“纪景同年后又要离京,几年内恐难以成家。” “哦,”安知灵应了一声,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大哥和嫂子怎么说?” 谢敛淡淡道:“明乐答应了,他们便也没有说什么,倒是明孺很气不过。”安知灵闻言轻轻扯了下嘴角,又很快放下叹一口气。 “怎么?” “我觉得明乐倒未必……”但事已至此,却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她坐在了窗台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歪着头看他突然问:“你那时候来荒草乡当真只是为了找你那两个师弟吗?” 谢敛担心她摔下去,伸手扶了一把,闻言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了过来。若是放在过去,这些话安知灵是万不会说的,如今倒也能厚着脸皮凑近了说:“我那天钓鱼的时候遇见你可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气得都追到这里来了。” 谢敛睨她一眼:“你还知道心虚?” 安知灵摸摸鼻子,过一会儿忽然听他说道:“我那时候正准备和大哥提退婚的事情。” 安知灵一愣,又听他说:“那时想着总要先理清自己的事情,才好再说往后。”他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窗台上的人却还没有回过神,竟傻愣愣地追问一句:“什么往后?”问完,便撞上了对方无语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忽然脸热起来,不由结结巴巴道:“哦,你……你倒是……” “倒是什么?”谢敛本是心中好气,这会儿见她这副模样,又觉得好笑。见她双手撑着窗台,身子不自觉地往后仰,在心中叹了口气:“下来。” “不下来。”安知灵自觉方才有些丢人,这会儿倒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思。 谢敛扣着她的腰稍一用力,就将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怀里的人发出一声轻呼,等双脚落在榻上,抱着她的人却未松手。他身上有雪后松木的清冽气息,不知嫂子是从哪家香铺里买的香,味道倒是好闻。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脑子里乱糟糟的,手倒是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背。抱着她的人像是叫她这个动作取悦了,落在她腰上的力气松了松:“明日城里有灯会,你要去吗?” 安知灵这才想起,明日便是十五了。那会儿他在荒草乡,佯作醉酒困她在假山下的时候便说过,过年的时候,街上会有花灯,城郊也放烟火,他虽没去看过,但听人说应当是很热闹,还问她要不要一块去看。 如今她竟真来了长安,也有机会与他一道去看。 安知灵想到这处,也不由抿嘴轻轻笑起来,过了半晌才小声道:“你想去看,我陪你便是了。” 谢敛闻言轻轻勾了下嘴角,也未反驳。午间日头正好,透过窗扉,将一对人影拉得老长。 上元佳节,灯火如昼,长安街上人流如织。 寻常百姓举家出游赏灯,年轻男女结伴游湖。一些闹市中位置最好视野宽广的茶楼酒肆则多数被京中显贵包了下来,已占得一个好位置。 春来居二楼朝下看便是东市最热闹的一条街,一排排花灯挂满街铺;远眺能看见临街的河道,漂着一盏盏河灯。 二楼的小阳台上,站着两个男子。能在这种日子包下春来居二楼的,自然不是寻常身份,其中一个正是英国公府大公子卢玉轩。他今日披着一件黑裘,内里一身暗红色长衫,面色却是不佳,心思也不像在赏灯上。他身旁的男子穿得则要单薄许多,一身紫色襕衫站在风中神情相较之下则要闲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