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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2/2页)
四周都有人。” 江胜临微惊,也屏住呼吸细听片刻:“……多少?” 厉随答:“三四十。” 江胜临松了口气:“三四十,问题不大。既然对方一时片刻不打算动手,不如这样,你先给祝公子演示完拳法,我好尽快送他出山。” 厉随与他对视:“对方有弓弩。” “有弓——”江胜临反应过来,魂都吓飞了,转身就要去护住祝燕隐,半山腰却已经有一片闪着银光的箭雨划破长空。祝燕隐背对着山坐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就算他面对大山,也根本来不及反应。看到江胜临突然大惊失色地开始狂奔,祝燕隐也被吓了一跳,刚想从石头上站起来,就又有一片黑影飞掠而至。 “啊!” 厉随将他单手抱在怀中,迅速离开巨石,另一手凌空拔剑出鞘,金属撞击的“叮当”声不绝,若换在夜里,该打出漫天烁烁火光。 祝燕隐毫无防备,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全靠江胜临方才那花容失色……医容失色的一跑,才勉强推断出或许又有杀手埋伏,于是立刻腿软。 不过倒不影响什么,因为现在他整个人都被抱着,挂在厉宫主肩头,不需要亲自走路。 弓弩一共只来得及弹射两拨,湘君剑就已经逼至眼前,来不及装填新的暗器,对方只得放弃机关,纷纷拔剑抵挡。 厉随对虎啸峡中的那一呕实在印象深刻,于是在动手之前,先看了眼怀中人,冷冷道:“在等什么,还不快点捂住眼睛?” 祝燕隐尚处在“有杀手好可怕我要反复去世”的阶段,大脑空白,上下牙打颤地问:“啊?” 厉随落在平地上,占用了一点宝贵的杀人时间,耐心搞教育:“捂眼睛。” 祝燕隐“哦”一声,僵硬而又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陷入黑暗的厉宫主:“……” 耳畔风声呼啸而至。 厉随侧身一闪,将祝燕隐的脑袋一把按在自己肩头,右手反挥湘君剑,漆黑锋刃在日头下散出微弱华光,几乎不可见,速度却极快,顷刻便已经架在了偷袭者的脖颈上。 想了想,又调转剑锋,用剑柄将对方敲了个脑骨碎裂。 埋伏的三四十人其实已经算是高手,也都抱着殊死一搏的决心,不过在厉随面前,依旧比最脆弱的蝼蚁还不如。钝而重的剑柄似一把重锤,夹裹着千钧内力贯透脑髓,他们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一命呜呼。 死得极快,也极干净,再不会飙出漫天血雾,吓吐娇生惯养的读书人。 江胜临站在溪畔,仰头看着,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这场暗杀就已经偃旗息鼓,只留下许多滚落山谷的倒霉尸体。 厉随抱住祝燕隐,稳稳落在地上。 江胜临跑上前:“都死了?怎么也不留个活口。” 厉随合剑回鞘:“不必,我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江胜临追问:“谁?” 厉随没回答他的问题,左手拎起祝燕隐,皱眉:“你又要吐?” 江南阔少脸色发白,站立不稳。 江胜临赶紧扶住他,埋怨厉随:“你杀人就杀人,怎么不先把祝公子送回我身边?” 讲道理,这种事有什么必要强迫他飞来飞去的,全程参与到尾? 厉宫主极不负责任地回答:“懒得再下一回山。” 江胜临被噎得说不出话:“你是不是又想喝苦胆了?” 厉随大怒:“我已经捂住了他的眼睛,还用剑柄敲爆了那些人的头,连血都没有见,这样也不行吗?” 祝燕隐脸色煞白。 哦,敲爆了头。 第18章 江胜临驾起马车,把受惊过度的祝二公子送回府中。 厉随则是独自去了天蛛堂。 潘仕候正撸高袖子,在院中专心修剪着一盆宝塔松,看起来分外轻松悠闲。一撮细枝长得蓬勃端正,却有半根斜里伸出来的,他屏住呼吸,刚把剪刀瞄准伸过去,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于是手受惊一歪,“咔嚓”一声,整株都齐根断了。 “……” 潘仕候恼怒地转过头,看架势是准备训斥下人,却没料到来人是厉随,脸色顿时由阴转晴,殷勤笑道:“贤侄怎么现在来了,没去绣球谷赏景散心?” “绣球谷中埋伏着四十名杀手。”厉随道,“现在已经全部死了。” 潘仕候闻言大吃一惊:“那里怎会藏有杀手,该不会与当日虎啸峡是同一拨人吧,背后是尚儒山庄还是焚火殿,你可曾留下活口?” 厉随声音里浸着凉薄寒意:“不必留。” 潘仕候糊涂地问:“为何不必留,莫非对方自己亮明了来路,还是你已经查到了什么?” 厉随与他对视:“知道我今日要去绣球谷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潘仕候先是皱眉,反应过来之后,顿时错愕万分,急急道:“贤侄该不会在怀疑我吧,我天蛛堂向来光明磊落,每一步都走得慎之又慎,生怕会出错,况且贤侄的武学修为,我又不是不清楚,怎会派区区四十个人就去搞暗杀?” 厉随截断他的话头:“你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