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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11 (第5/5页)
去折那一支。”她松开了手,指著另一个更加玲珑繁华的枝头,“不要这一枝了,换那枝好不好?” “好。” 豔丽的花枝无穷无尽,渐欲迷人眼,有了美的,还有更美的,她换了这枝,又要换那枝。 “陛下,那枝,那一枝更美!换去那里!” “好。” “旁边的!旁边那树开的更大!” “好。” “这枝,就这枝!” “好。”他微笑著,微微低头,温暖的颈子贴著她的肌肤,无论她说什麽都说好。 极愿意。 极愿意她这样任性著,极愿意她这样赖皮著,极愿意她这样腻在怀里,说些恋人才说的话,做些恋人才会做的事。 沈络微微仰头,稳稳抱著怀里的姑娘,看她纤细手指奋力抓著头顶短短一截开的繁盛的红润杏花,然後使劲折下。 杏树纸条发出清脆的裂响,在她松手的瞬间反弹回上空,顺便摇落洒了两人一头一身的花雨。 细长手指就微微收缩,沈络将采衣伸展出去的身躯收抱了回来,连带著怀里一捧折落的芬芳杏花一起搂在怀里。 江采衣满脸通红的抱著一大丛杏花,抬头去看低头凝视她的帝王。 黑色流泉一般的头发流淌在朱紫红的豔丽衣袍上,蜿蜒著流过那上面金线的牡丹,带著妖豔的味道。 远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抱著自己的这个人手臂温暖的不可思议,豔色盛世,美绝天光。 手腕突然就有些发抖,穿著殷红凤袍的姑娘在君王的怀里缓缓直起身体,在一丛杏花中折了最豔丽的一朵,摒著呼吸,缓缓拢起帝王披散的长发,将那朵花枝插在了他漆黑顺滑的发间。 见他有些疑问意味的微微扬起眉,娇柔的姑娘一脸绯红的圈住他的颈子,突然就抚摸了一下他簪在自己发间的芙蓉发簪,对他说, “陛下……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据。”她顿了一下,“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刹那间潮水般的激越感情从五脏六腑泉涌而出,怀里这温暖的小小重量似乎沈到无法负荷。 沈络头一次觉得似乎无话可说,也说不出来,只是仰头,看著月色下怀里圈著他颈子,有著温暖黑眸的姑娘。 月色下,重重的杏花林,夜露流雾一样伏在脚底,而北周未来的皇後一身殷红凤袍,被自己的夫君抱著,漫漫花的芬芳。 她选了一枝又一枝红杏,挑了一朵又一朵,就是希望簪在他发上的,会是最最丰盛豔丽的那一朵。 成婚,就是结缘。 就是一男一女,在天地间携手共渡,将一生一世负予,从此风雨共舟,从此不弃不离。 所以这样美好的事情,只有一次怎麽能够。 她小声的说著,手指在他颈侧的肌肤上温暖而柔软的磨蹭,“陛下,江家采衣,好愿意嫁给你。” 愿意嫁给你,从此花开花谢,月圆月缺,都一起渡过。 “穿一次凤袍也可以,穿两次也可以,穿几次都可以。”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花不算什麽,但是想告诉你,愿意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用什麽来表达,真的愿意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啊……原来,妻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美豔的帝王微微笑了,一双细长的凤眸起初是微微闭合,然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菲薄的眼皮缓慢的动,打开了一双潋滟春水连波。 如果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普通男人,那麽妻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如果他不是皇帝,应该就会在桃花开的烟雨江南,带著满满的一船聘礼乘舟顺流而下,去找那个能打动心弦的姑娘。 春日枝头上杏花满满时,他就等在将要出阁的姑娘门前,挽发整衣,递上悉心折下的花枝,一揖於天地间。 然後说,“在下沈络,仰慕姑娘已久,今日特来迎娶,奉迎於家宅。万请不弃下嫁,以全心意。执子之手,死生契阔,千山万水,永不相离。” 如果那姑娘是她,如果那妻子是她。 真是…… 极愿意,极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