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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 (第1/7页)
一层细雨一层凉,一瓣落花一脉香,微雨燕双飞。 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斜阳残照着落着雨丝的禁宫,屏风轻烟,浓浓的露珠水色,说不尽那绿蓝黄红,浓艳万方。 北周後宫里,天玺帝首次开宫纳妃,迎入了一位昭仪、一位小仪、两位小媛以及一位四品容华────吏部侍郎的女儿叶子衿。 再加上原有的几个选侍和更衣,冷肃清寒的禁宫,终於洋溢起女儿脂粉芳香。只是这华彩馨香、软红婉转中,流淌着暗暗的金戈铁马,女儿笑面如花举手投足间,隐隐有血肉厮杀在挣动。 争宠。 皇宠,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後宫厮杀争夺的最终理由,北周後宫里,天际隐隐透浮着红云。 江采衣时至今日,才发现帝王盛宠,不吝於剧毒砒霜。 她是第一个侍寝的宫妃,位份最高不说,从第一日到第九日,沈络日日来蓬莱阁临幸。 ……这简直是在打其他宫妃的脸。 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开心,一方面皇上在床上折腾人的手段花招百出,弄得她羞耻又害怕,另一方面,她可不认为那位有着绝色美貌的帝王对自己有了什麽情意,只怕这一番举动,是为了将她架上高台上火烤。 ────自古皇宠太过的嫔妃,不仅会成为整个後宫的眼中钉、肉中刺而集怨於一身,更会招致前朝各种非议,一旦出事,就是皇帝最好的替死鬼。 这些荣宠如果放在江采茗身上,或许会喜极而泣,但是放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心惊胆战,不知道沈络打的什麽主意。 终於在第十日,沈络不再召幸她,而是去了容华叶子衿的含章堂,叶容华的待遇和她一样,连续侍寝九日。 至於其他的选侍、小仪和小媛都极少受到皇宠,得了一个名分就被晾在皇宫一角。 於是,後宫立刻形成两足鼎立的趋势────晋侯户部侍郎嫡女江采衣和吏部侍郎嫡女叶子衿。 叶子衿和江采衣不同,从小就被吏部侍郎叶兆仑当做宫妃培养,手腕八面玲珑远非江采衣可比。几日过去,叶子衿已经将内务府太监、各宫女眷都打理周到,行走间洋洋洒洒跟着一大批宫女嫔御,竟有将二品昭仪江采衣压下一头的势头。 对於这个形式,江采衣无比淡定。 她从来不想争宠,她只是要跟江采茗争宠而已,其他女人,无足轻重。 她越发退让,叶子衿就越发嚣张,明里暗里开始打压昭仪身边的宫女姑姑。 %%%%%%%% 今日,是江采衣侍寝。 帝辇拖到月上梢头才缓缓前来,院子里,江采衣已经跪到双膝冰凉。 沈络前来的时候,露水已经打湿了袖口,隐隐蜿蜒的银线在纱衣下朦胧隐晦,风在耳畔轻擦,带来他身上温暖而暖薄的海棠香。 帝王伸手,将她扶起来,然後似乎是很亲昵的拢在臂弯里。 江采衣闭起眼睛,控制住头顶到脊椎的颤抖。 夜风里,刚下过小雨,空气中潮热而湿腻,几株盈盈绿玉芭蕉在月下舒展摇曳,一颗颗流连滑动的雨滴在脉络上滚动,正是一年最茂盛的季节。 蓬莱阁宫门开着,帝王妖艳的有些透骨的面容在暖黄色的烛光下,竟隐约有极极妩媚的魅惑感,让人心里直跳。 沈络甚至没有挥退身畔的太监宫女,还没等跨入蓬莱阁宫门,就低头撬开了江采衣的唇舌。 宫女嬷嬷们都羞红着脸低头退下,只觉得帝妃站在门外就开始缠绵是何等旖旎。 因为有外人在,江采衣死死忍着不要呻吟出声,但被他环住的肩膀却仿佛要折断了一般,只怕肌肤都要被他的指头抓出青痕。 沈络看她在怀里又疼又委屈的样子,嘴角淡淡扬了一扬,贝齿抵在她唇上轻挑咬了一小口,“爱妃,朕刚从叶容华那里过来。” 采衣一惊,抬眼看去,他襟口微微敞开,散乱的黑发从领口滑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上有淡淡红痕,在在引人遐想。 ……所以,他是在宠幸了叶子衿之後才到她这里来的麽? 沈络的眼色漆黑有若深潭,什麽情绪都看不出来,墨染一般的发丝搭下来,长长的睫毛和形状优雅的唇在淡淡光线里。 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帝王眸中泛起淡淡的嘲讽神色,反身将她压制在蓬莱阁的桌子上,俯身压下,手指伸入了她的裙摆。 “嗯……” 这一次很难忍住不叫,采衣惊慌的扳着他的手腕,襦裙滑上膝盖被他分开双腿,压制着腰身,当着无数宫女太监的面按在桌上! “皇上!”她惊慌的透过他的肩膀向外看去,只见周福全尴尬的拉着一个小太监,进退两难的站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