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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境 (第1/3页)
柳絮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梦见女儿没有死,自己抱着她却身陷囹圄,被困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凭她叫谁都没有用。透明而厚重的墙壁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孩子哭闹不止,墙壁马上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 困境,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何骁。透过透明的墙壁,她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何骁的剪影,然而任凭她怎样撕心裂肺地哭喊,何骁总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她在跳舞,怀里的女伴不是她。 她总是在跳舞,和不同的女伴。 她第二个想到的是父亲。可是父亲也好忙,在梦里比在现实中还忙。 暂时安稳的江山是父亲和几个叔叔帮大总统打下来的,鸟尽良弓藏不是一句假话。父亲性格刚正古板,所以四面树敌,自己的几个哥哥虽说性子好,可到底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没有一个能帮助父亲稳住基业。 柳絮梦见父亲孤立无援地站在悬崖边上,凭她怎样叫也唤不回父亲回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里小芸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真正是孤立无援。 柳絮想起从小到大,所有听过她名字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多念上两遍,然后引那句“未若柳絮因风起”来夸自己名如其人,人如其名,说自己与咏雪的那位女诗人性格有相似之处。 唯独那一次,她在平江路遇到了一个挎着篮子卖白兰花的乡下阿婆,阿婆笑着拦下她,送了她一朵,说配她月白色的旗袍很好看。莞尔一笑地道谢后,柳絮收下了花。 阿婆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叫柳絮,柳絮的柳,柳絮的絮。阿婆睁大双眼,然后叹惋地摇了摇头。她说,人好名字却不好,柳絮随风飘着,究竟也无个根,无个依靠。 彼时柳絮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离开,并未深想。那时的她新婚燕尔,何骁也没有变成后来那样性情反复无常。她这一路走来,路上最大的坎坷莫过于母亲的早逝。可她上有父亲和哥哥们护佑,身旁有体贴入微的夫婿,她以为自己掉进了蜜罐子里,已经足够幸福了。 真正落难时柳絮才发觉,自己的身边其实并无一人。 二十多年前父亲取下的名字,竟是一句谶语。 柳絮猛然睁眼,发觉枕头湿了一大片。她心有余悸地将手放在额头上,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而已。 虽然是噩梦,可是一睁眼要面临的现实,却是比梦也好不了多少。 春初,地气上升,乍暖还寒。 小满站在山寨的制高点,抬眼便是万里晴空,向下看是一片一片的嫩绿桃红。天气好景色好,人也松泛了许多。小满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小满转身,躺在了藤椅上晒太阳。远处渺远的声声鸡啼和犬吠被微风送入自己耳中,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果有个媳妇儿的话,一定会更幸福。 小满咂了咂嘴,想起了昨晚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奶子往自己嘴里送的那个性格温柔,面上瘦削身子却丰润得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儿来的女人。 没来由的,小满喜欢柳絮,小满也说不清楚。她总觉得柳絮身上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特质,这种特质让她沉醉,让她着迷,让她心甘情愿溺死在她的温柔里,甚至让她愿意为之拼命。并且小满有预感,自己以后也见不到第二个人有这种特质了。 忽然,小满的面前黑了。 她猛然地睁开双眼,倒是把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小满坐起身,疑问地盯着捂着胸口受惊似的柳絮。 “你怎么上来的?”小满坐起了身子,皱眉盯着柳絮道。 这里少有人来,因为越往峰顶上走山路就越崎岖陡峭,几乎呈一条直线。就连艺高人胆大的小满在向下看时,心底也一阵阵的发怵。 “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