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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突然要推我出去,未婚妻突然不是我的了,姐姐突然就离婚了。虽然失忆的时间不长,但就像断层一样,一下子什么都衔接不上。” 风沿着宽敞的道路吹来,孟知穗注视着他,细软的长发裹着消瘦的脸颊,一时间使人浸润在哀惜中。 她说:“你是不是很讨厌失忆的那大半年?” 问出口后又觉得多余。 选择承认这段过去抑或是否定都不重要。就算他讨厌,她也不会让他不知道。 四年前刚和陈邈看上至今仍租住着的公寓时,趁中介出去接电话,孟知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着迷地喃喃自语:“没想到能实现。” 结果被在检查阳台的陈邈听到。他探出身来:“你说什么?” “我一直想着要和最爱的人住在一起,”当时孟知穗眼睛里泛着光,兴奋又雀跃,激动又幸福,她说,“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实现。简直像梦一样。” 听完以后,陈邈停顿了一会儿。他走过来,忽然紧紧地抱住她。孟知穗只觉得脚尖悬空,随即陈邈转了两圈,两个人都在笑。 “孟知穗小姐,”他继续抱着她,郑重其事地说,“别这么容易就幸福啊。” 幸福灼伤了梦。 孟知穗已经习惯了从回忆中脱身,可是,她从来没有断绝过对这个梦的眷恋。 公路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两道形成重重叠叠的屏障。孟知穗在等那个不重要的答案,然而,陈邈说:“那你讨厌吗?” 他的反问打得她措手不及。 “什么?”她回答。 刺眼的光线中,陈邈清隽的五官过于精致,宛如玻璃器皿般不近人情。 他说:“是因为我没用‘第一次’和‘第二次’来区分所以混淆了吗?” 话语堵塞在了喉头。 轮到陈邈手握皮鞭等待野兽的回音。 有什么逆转了。就像大雨将至却烟消云散。孟知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邈走过来。 “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我,和我上床,不停地把林之森找过来……你想怎么样?”层层威压毫不留情,将人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陈邈说,“你不可能讨厌那半年的,是不是?” 天空万里无云。日中时分的太阳悬置在每个人的头顶,照亮所有的丑恶、阴谋与爱。 孟知穗仿佛被日光钉死在原地。 干燥的嘴唇翕动,她在最后这样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她看着陈邈,那个她素不相识又似曾相识的陈邈。“我最爱的孟知穗小姐。”他如此称呼她,不疾不徐,一字一顿,朝她微笑。在除了太阳以外谁都不知道的角落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