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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的手紧了紧，云筱把头埋进去试图缓解困意，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来，有些闷：“抱歉。”

    “做噩梦了？”

    听出了苏景珩声音中的关切，云筱摇头：“不算是噩梦。”

    她说完这句话就回归了沉默，良久，就在苏景珩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后，才听到她极轻的声音。

    “我梦到我的父母了。”

    苏景珩一愣，他记得云筱提起过，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甚至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忘了。这是我第一次梦见他们。”

    云筱托着腮，还在回忆梦里的场景：“我的母亲长得跟我好像。真好，和听说的一样，一看就是特别温柔的人。”

    她说完又顿了顿，不着边地蹦出来一句：“我......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了吗？”

    难得听她讲起跟自己有关的事，苏景珩倏地就没了困意。他支起身子，遇到这一些问题又有些词穷，半天才拼凑出一句安慰的话：“他们最希望的，一定是你能够无忧无虑的，活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云筱睁开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我不知道我希望自己变成什么样。”

    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都不那么想活着。

    可能是意识迷迷糊糊，云筱心里话比平时多了不少。平时看她插科打诨惯了，第一次听她把真实想法展现出来，苏景珩心里密密麻麻泛起了疼。

    他也不坐着了，起身走到云筱身边蹲下。

    云筱偏头对上他的视线，笑了一下：“不用安慰我，真没事。我早就想通了。”

    在遇上苏景珩之后，她大部分时候是真的开心，比伪装出来的笑要舒服太多。人一旦尝过了这种滋味，就不太容易回到以前那种无所留恋的状态了。

    她拍了拍床，示意苏景珩坐上来：“说到底我们两个还真是......”

    两个无人挂牵的人，居然在这里谈论父母的期望。

    苏景珩有些好笑地摸了摸鼻子，突然道：“我外公走之前跟我说过，说我的母亲是一位很坚强的人，说我很多地方看起来和她很像，说如果她还在，见到我一定很开心。”

    云筱往他那边蹭了蹭：“听你这语气，好像不是很认同？”

    “的确。”苏景珩道，“我后来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遇到周奶奶，那我大概会成长为一个喝酒打架的叛逆青年。”

    遇到周奶奶后他一直在试着多改变一点，或者多学会寻找一些周围的善意。

    他被自己逗笑了，不过有句话他没说出口，即便是遇到了周奶奶，如果没遇到云筱，可能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在用“世上总是有好人的”这种聊胜于无的话语支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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