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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金圣叹 (第2/3页)
三年又刻王实甫《西厢》,应坊间请,止两月,皆从饮酒之暇诸子迫促而成者也。己亥评《唐才子书》,乃至键户,梓人满堂,书者腕脱,圣叹苦之,间许其一出。书成,即评《天下才子必读书》,将以次完诸才子书,明年庚子《必读书》甫成而圣叹死,书遂无序,诸子乃以无序书行。”廖柴舟传中亦云: “兹行世者,独《西厢》,《水浒》,《唐诗》,《制义》,唱经堂杂评,诸刻本。”但《制义才子书》至今极少见,问友人亦无一有此书者,查《才子书汇稿》卷首所列唱经堂外书总目,其已刻过者只《第五才子书》,《第六才子书》,《唐才子书》,《必读才子书》等四种,亦不见制义一种,不知何也。赖古堂《尺牍新钞》卷二有嵇永仁与黄俞邰书,说圣叹死后灵异,眉批云: “圣叹尚有历科程墨才子书,已刻五百叶,今竟无续成之者,可叹。”《尺牍新钞》刻于康熙元年壬寅,批当系周雪客笔,时在徐而庵为《才子必读书》作序前一年。矍斋而庵雪客的话应该都靠得住,总结起来大约制义还是刻而未成,所以说有亦可,说无亦未始不可也。 世传有鬼或狐附在圣叹身上,曰慈月宫陈夫人,又曰泐大师,钱牧斋《初学集》卷四十三有《天台泐法师灵异记》,记其事云,以天启丁卯五月降于金氏之乩,是也。释戒显著《现果随录》一卷,有康熙十年周栎园序,其十九则纪戴宜甫子星归事,附记云: “昔金圣叹馆戴宜甫香勋斋,无叶泐大师附圣叹降乩,余时往叩之,与宜甫友善。”这可以考见圣叹少时玩那鬼画符的时和地,也是很有兴味的事,但不知为何在他各才子书批评里却看不出一点痕迹,我不知道刻《西厢》的年代,只查出《水浒》序题崇祯十四年二月,或者事隔十三四年,已不复再作少年狡狯乎。 《心史丛刊》二集中云,“袁枚《随园诗话》,金圣叹好批小说,人多薄之,然其《宿野庙》一绝云,众响渐已寂,虫于佛面飞,半窗关夜雨,四壁挂僧衣,殊清绝。按圣叹所著之文皆存于所批书中,其诗仅见随园称道一首。”刘继庄《广阳杂记》卷四,说蜀中山水之奇,后云: “唱经堂于病中无端忽思成都,有诗云,卜肆垂帘新雨霁,酒垆眠客乱花飞,余生得到成都去,肯为妻儿一洒衣。”圣叹在《杜诗解》卷二注中自引一首,云: “曾记幼年有一诗。营营共营营,情性易为工,留湿生萤火,张灯诱小虫,笑啼兼饮食,来往自西东,不觉闲风日,居然头白翁。此时思之,真为可笑。”又圣叹内书《圣人千案》之第二十五中云: “昔者圣叹亦有一诗。何处谁人玉笛声,黄昏吹起彻三更,沙场半夜无穷泪,未到天明便散营。”但此一首亦在《沉吟楼借杜诗》中,为末第二首,题曰“闻笛”,未到作不得。我却喜欢最末一首,以首二字为题曰“今春”: 今春刻意学庞公,斋日闲居小阁中, 为汲清泉淘钵器,却逢小鸟吃青虫。 矍斋识语云,“唱经诗不一格,总之出入四唐,渊涵彼土,而要其大致实以老杜为归。兹附刻《借杜诗》数章,岂惟虎贲貌似而已。”《借杜诗》只二十五首,然尝鼎一脔,亦可知味矣,但刘袁二君所引不知又系何本,岂唱经堂诗文稿在那时尚有写本流传欤。 圣叹的散文现在的确只好到他所批书中去找了,在五大部才子书中却也可找出好些文章来,虽然这工作是很不容易。我觉得他替东都施耐庵写的《水浒传》序最好,此外《水浒》《西厢》卷头的大文向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