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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庶姐 (第1/1页)
清晨时分,忽起一阵强风,林府的门匾,回廊,屋檐,房梁上挂着的素白绸缎和灯笼被吹的摇摇曳曳,不多时,空中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清晨下到日暮,雨势越来越大,一道煞白的电光自黑暗的空中闪过,照亮了诺大的灵堂。 两排白烛中间停着一副油漆黑亮的棺木,铜盆里的纸钱灰烬残留点点猩焰。一对身穿镐服,正在守灵的父女。几个埋头伏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 可谓一片死寂,阴气沉沉。 轰隆隆的雷声滚滚,在屋檐之上炸开,大雨伴着强风席卷进屋,几根白烛瞬间熄灭。 玉嬷嬷冷的哆嗦了一下,她自林熹刚出生便被指了去伺候,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幸运,是唯一幸留的老奴。 她无声的挪动着身体,跪到小林熹的左上方,用庞大的身躯遮掉一些冷风。 “爹爹…” 突兀又可怜兮兮的童音让玉嬷嬷一惊,她抬眸一瞧,苗采堂母女也换上了一身镐服,正提着食盒,惶惶的立在门槛处。 一旁的丫鬟则在收伞。 玉嬷嬷回首再一看林壑与林熹一动未动的身影,心中立刻有了决断,起身上前几步拦住苗采堂:“姨娘怎么出来了?快回院子里去吧。” 苗采堂推了一下林思。 小林思接过食盒,从玉嬷嬷的腋下钻过,跑到林壑面前,蹲下,把食盒里的两碗面端了出来:“爹爹,小熹,这是小思和娘亲手做的豆角焖面,未放一丝油腥,听芝兰姐姐说,爹爹和妹妹一整日都滴水未沾,快快用一两口填饱肚子吧…” 林思抑扬顿挫的说了很长一段,字里话间的真心足以暖化冰雪,林壑似有动容,将其中一碗推到小林熹的面前。 林壑都没说什么,玉嬷嬷哪里还敢托大,继续拦住他心爱的姨娘?苗采堂也顺利的走到了林壑的身侧,展开一条薄毯,披在他的身上。 还有一条薄毯被林思接了过去,用来拢住林熹的小身体,林熹始终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苍白的脸上小嘴唇已经泛青紫,教人看一眼都心疼,林思捉住她的胖手搓了两下,然后把林熹的手塞到自己怀里:“小熹,你别难过了,大娘虽然走了,但还有爹爹啊,以后我把我娘分给你一半,这样…” 林熹突然抽回手,端起面前的一碗面泼到林思的脸上。 “啊…”林思捂脸痛呼一声,汤面搁置久了,并不烫人,只林熹这番举动,吓的林思哇哇乱叫。 自然也将苗采堂和丫鬟们吓到了,纷纷尖叫着扑过去,检视她的皮肤,苗采堂心疼到口不择言:“小小年纪就这般恶毒,真不愧是庞明珠肚子里出来的!” 置身事外的林壑暴怒起来:“住嘴!” 苗采堂含着泪委屈至极的盯着林壑,突然堂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定北侯府前来吊唁。” 随着管家的语音一落,磅礴大雨中,两道贵气逼人的身影撑着伞越走越近,迈过门槛,众人方瞧见他们身后还尾随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正处敏感时期,避嫌为上,一天下来,偶有一两位旧友前来上一柱香,定北侯这样拖家带口而来,倒显得十分有诚意 庞家未倒之前,两家属于门当户对,庞家一倒,在外人眼里,林熹自是配不上侯府公子了,没想到定北侯夫妻能主动来吊唁。 定北侯夫妻携子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堂前,接过丫鬟们点燃的叁支香,肃容双手合十对着棺前遥拜,然后把香挿入香炉内,这才走到林壑面前,微微一叹,语重心长:“纵子如害子,常言道读书可明理,林熹早已满六岁,即是嫡女,未来也会是侯府主母,你当为她寻一良师,识文断字,了解为人处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