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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第3/4页)
吵到后来,小贝忍无可忍,电话里放狠话:“这个婚,我结定了!” 然后当天夜里,贝母电话又来,小贝躲开桃李,独自到阳台上与之争论,可能过于激动,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被逼到悬崖之上的困兽:“不要孩子孩子,开口孩子闭口孩子,我的人生是人生,你自己的人生就不是人生了吗?我不需要你这种牺牲和关心,这种牺牲和关心,就像套在我身上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已经够了!我已经一再退让,你还要怎么样?!” 几次争吵过后,上海两个人的小家来了一个客人,贝母。小贝当天值班,桃李独自接待了未来婆婆。 未来婆婆贝母六十来岁的年纪,身形微胖,皮肤很白,行动说话都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官太太做派。和小贝一样,贝母也是一张同款圆圆脸,和小贝一望就知是一家人,只不过小贝的圆脸总是一团和气,贝母却是满脸杀气。 贝母一脸杀气同时居高临下地望着桃李,望向桃李的眼光既有着武场上对决的狠烈,也有着玩味与俯视的轻蔑:“出身低的小姑娘想高嫁,想攀援富贵很正常,但是这个攀援的门票是有价格的,你不一定付不起,不如早点退出,大家脸上都好看。” 桃李看贝母凌厉眼神,听她凶狠语气,便知如若坚持到底,那么与她,必然有一场漫长的角逐和厮杀,意识到这点后,桃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小贝的差距,不由得产生退缩之意。回头约学姐出去吃饭,说起自己第一次见贝母的事情,学姐说:“唉哟,口气倒不小,到底什么来头?小贝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 “母亲原教育局人事科干部。父亲也是政府机关工作,实权部门的厅局级干部,去年刚退休,现在办了一家建筑公司,以接政府建筑工程为主。奶奶过世了,生前是医生,小儿肾病内科专家。爷爷还健在,是书画名人,好像还出过几本散文集。” “原来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学姐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嫁给这家人家,不仅看病,将来孩子读书工作全不愁。” 桃李自嘲笑笑:“我们自从去年香港遇见时起,他就开始追我,但我们今年才在一起,就是因为之前觉得差距太大,和他不太有可能。” 学姐开好她玩笑,帮她分析说:“以你的条件和能力,嫁小康人家肯定是够了,但他那样的家庭,必然会被反对,不被反对反而不合常理。他们那种人家,一般更倾向于找个资源互补的亲家,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还是权力社会。所以你收入哪怕是他们宝贝儿子的十倍八倍,上海房子再多,但在他们眼中,其实和小区保安,保姆阿姨没什么本质区别,都属于一个阶层,寒门。” 桃李问她自己该如何抉择,学姐说:“婚姻这种事情不能问别人,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对小贝和自己又有多少信心,这个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能说,嫁普通家庭也会鸡毛蒜皮,也有鸡零狗碎。但若想要跨越阶层,这将会是你为数不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这顿饭回去后,桃李又接到两次贝母打来的电话,问她何时才能做个了断,又说如果能够分手,放过自家儿子,那么贝家自会酌情补偿青春损失费。 桃李骨子里懒散,办事却不拖泥带水,酝酿了两天,向小贝提出了分手。 她提出分手后,小贝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当天就跑去医院,连续几天没回来,问起来,说是人手紧缺,在值班,太忙。过几天,突然又胡子拉碴的跑回来,告诉她,自己已经报名随国际救援队赴第三方小国家进行援助。 就在上个月,某贫穷小国发生洪灾,死伤无数。他们医院救援队要去的,是重灾区。 临行前,桃李帮他收拾行李,小贝说:“假如我平安无事回来,我们就去领证结婚吧。” 桃李望着他的眼睛,半响,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两个月后,瘦脱了相的小贝平安回上海,连一天都没休息,马不停蹄地带桃李回了一趟苏州,去见他的爷爷。 小贝奶奶前两年生病过世,现在爷爷带着老保姆及司机独自生活。到地方一看,他爷爷居住的小区出乎意料的破旧,问了小贝才知道,这里是当年他爸爸单位分的,即所谓的干部楼,他爸妈退休后搬了出去,爷爷却懒得挪。说是干部楼,户型却都傻大黑粗,门禁形同虚设,不过保安却意外的礼貌,态度非一般的好。 一到家里面,发现不过三个房间,竟有两百多平米,且没有公摊,都是实际居住面积。桃李没想到早在九十年代,就已有这样的大户型,那个时候,她和同学们都还是一家几代挤在棚户区的阁楼里,因此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