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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是存心这样的,我不想让他赶上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我没办法思考,自己也不确定。但在心里更深一些的地方,直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不能相信,他真的会等到7月6日才回来。我整个下午没有吃过东西,躺在病房待产,狼吞虎咽的吃下两个Damala在医院餐厅买来的Club三明治,身上只有一件反穿的浅蓝色褂子,每隔半小时就有一个医生过来看一眼。 将近7个小时之后,Lyle来了。任何讲道理的人都知道这恐怕是从一个西海岸城市飞越两千四百英里回到这里的最短时间了。但是,这里面已经有太多讲不清的道理了。7个小时,我宫口只开到两指,阵痛10-15分钟左右一次。他走过来抱住我,看着我,不说话,寻找我的目光。而我累得要命,不看他,但让他抱着,尽管事实上我想对他拳打脚踢,像泼妇一样吐口水,让他又多远滚多远去。 慢慢的,白色白叶帘外面天亮了,我没有跟Lyle讲一句话,只在阵痛发作时,拼命抓住他的手。医生仍旧每半小时来看一次,给我打了一针催产素。早晨六点钟,宫口开到十指,我被送进了产房。Lyle也作了消毒,换了衣服。但到最后一秒,我向医生提出来我不想让他来。他被挡在外面,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面无表情。可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么做不是因为生他的气,而是因为那种仿佛没有尽头的疼痛,他根本不懂,也无从了解。我害怕极了,完全想不出来怎么才能把这么大一个东西生出来。我觉得我要死了,如果是在从前,我会希望他在我身边,而在那个时刻,我只想一个人面对。 67) Caresse Ultan 6月27日早晨6点38分,一个新生命诞生了。全身紫色,得发抖,迎接她是助产士和护士例行公事的动作和眼神。她的妈妈仰面躺在几步开外的无影灯下面,等着缝合下腹部十三厘米宽的切口,没有抱她,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她的爸爸,可能在产房外面,也可能不在。 之前上的那些关于分娩要领的课事后证明根本没有用处,我用力的方式和时机完全不得要领,几十分钟漫长无用的尝试之后,因为胎儿宫内窘迫,医生为我做了剖腹产手术。虽然手抖得拿不住笔,我还是在产床上看了知情同意书,签了自己的名字。 事情就此变得简单了。仅仅三十分钟之后,一个7磅重的婴儿从我的身体里取了出来,在医生的手接触到她身体的一刻,她想哭,呛了一口水,咳嗽起来。发出细微的,却是用尽全力的声音,那种颤抖的带着胸腔共鸣的声音,陌生而又古怪,几乎像是从另一个星球上来的。我躺在那里,麻醉药的副作用让我觉得胃痛和恶心,惴惴不安的等着医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