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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了两杯酒,自顾自地灌下肚。兰景行焚香卜了一卦,默了三默,然后说道:“卦象大吉,十一殿下无需忧心。” 无稽之谈!她也会推演之术,纵然不精,但是自己的事情不用推演也知道。 她没有想过嫁人,凭什么女子的命运要掌握在父兄的手中,凭什么帝姬的命如草芥,如同物件一样成为男人的附庸品,她要掌权,要撕开这腐烂不堪的皇室遮羞布,毁了李家王朝的千岁美梦,她要腐朽的大周亡在她的手中,开创新的王朝。 兰景行问了她一些近况和日常,然后相顾无言,静静喝酒。大约是很久不曾见面,生出了一丝的生疏感和陌生感,也许是因为她议亲了,即将嫁人。 两坛陈年的女儿红喝完,她又挖出了两坛偷埋在梨树下的烈酒,喝的烂醉。 “起风了,今夜恐有大雨。”兰景行酒量不太好,一坛烈酒下肚,俊脸通红,看了看天边压下来的乌云,沙哑说道,“雨夜难行,长思,你还是睡小时候的隔间。” “喝完最后一坛酒。”她抱着酒坛不撒手。 乌云罩顶,很快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窗棂,她喝的烂醉,兰景行也是,兰景行抱她去休息,她不肯去,推搡之间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两人摔到在地,窗外风疏雨骤,梨花被打落一地,她夜间清醒过一次,是在床榻之上清醒的,她记得之前明明是在地上。 她有些受不住,嘤嘤嘤地去推他,却没有任何的效果,换来对方更凶猛的对待,最后嗓子干哑地昏昏沉沉睡去。那样糜.烂且放纵的一夜,她起初觉得是糖,后来在一年的决裂中,一点点地化成了刀子,割的人鲜血淋漓。 四月里的一夜也是她跟兰景行决裂的开始。 第二日清醒之后,兰景行以八字不合为由,废了她和中书令郎君的婚约,然后勒令她半年不准上孤云山。 再见是金秋十月,她抬眼逼问他,是不是想杀她? 李长思猛然惊醒过来,浑身被冷汗浸湿,也不知道是梦到了那样糜.烂放纵的一夜,还是梦到了梦中的决裂,她看着床前的小夜灯,半天才意识到她是在憬城的公寓里。 前世的那些事情像是隔了千百年,那时她到底年轻,从不服软,纵然喜欢他,也学不来七姐姐和十二妹妹,不会撒娇也不会掉眼泪装柔弱,若是那时候她收起身上的刺,也许她和兰景行后来也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长思,做噩梦了?”男人睡眠浅,几乎是她一动就醒了,伸手摸了摸她额前的冷汗,嗓音低哑,“别怕。” “嗯。”她眼角有些潮湿,埋首在陆祈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安定人心的味道,蹭了蹭他的胸口,蹭去了睫毛上的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