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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你谁啊,放开我!连云,救我! 在满耳朵自己的鬼哭狼嚎中,小黑扭捏的嗓音传入脑海:你要亲吻的人,是他。 嘘,别叫。蔡淳如获至宝,墨黑的瞳中映着水面反射的月光,把乱扑乱叫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 我没叫!我在说话呢!听到没,放我下来,信不信我让连云做了你!我家连云叱咤逍遥界,无人能敌,你区区一个凡人,他抬根指头就让你尸骨无存苍碧一迭声嚷着,把自家老板如何神通广大,实话加吹嘘掺杂着叫唤,完全忘了两天前,自己是怎么死在老板刀下的。 可惜听到凡人耳朵了,全是呜呜呜的鸣叫。 小黑,上!苍碧还在嚷,被蔡淳轻柔地捂住了尖嘴,只能发出蒙声,唔 嘘,小声些,把村里人引来就糟了。 许是那男子放低的话音说得有理,也许是捂在嘴上的手虽然粗糙,却温柔地没施上几分力,苍碧闭嘴了,打量着这个脸上写着朴素的男子,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花样来。 蔡淳从书箱里摸出个竹编书箧,把小白狐安放进去,正要盖上盖,小东西一头撞了出来。 你关我做什么!苍碧昂头质问。 乖,进去,别让村里人看见了。蔡淳像哄孩子似的劝着。 苍碧坚决不从,顶着按在头上的糙手,一人一狐僵持到晨星爬上东方,才以小白狐体力不支,倒头睡去分出胜负。 蔡淳推开乌花村最北面角落的一间茅草屋的大门,放下书箱,把里头的书箧四平八稳地取出来,放到破方木桌上。 阿淳啊,天都亮了,怎么才回来。蔡母披了件满是补丁的外衣,拉开里屋的帘子,迎了出来。 娘,你怎么起来,身子还没好呢,快回去躺着。蔡淳扶过母亲。 呜方桌上的书箧里传来一身呜咽。 这是哪苍碧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 编制得稀疏的扁条间,有光线丝丝缕缕透进来,从间隙看出去,站在不远处的赫然就是昨天偷袭他的人。 白嫩的爪子一扬,尖利的指甲伸了出来,刺入竹条缝隙中,猛地一抓:放我出去!嗷! 疼纤细的指甲卡在竹缝里断了,苍碧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左爪捧着右爪,递到嘴前,拼命吹着气,指头上的白毛染上一小块刺目的红。 小心些。小黑游到伤口上,绕了两圈,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正要蹭到伤口上做些什么,刺目的光线照进来,书箧的盖子被打开了,他赶忙绕回原处,若无其事地装镯子。 蔡淳抱起小白狐,见那一点红,眉心微微皱了皱。 带了什么回来啊蔡母听到小动物的低鸣声,慢吞吞地走到桌边,见着雪白的小狐,霎时就笑开了,眼角纹路皱出无限怜爱,伸出手掌摸了摸白脑袋,这么可人的小东西,哪来的 溪边捡来的。蔡淳扶着母亲坐下,抱着小狐三两步走到小柜边,翻出陈旧的一点跌打损伤药膏,扒开流血的毛爪子小心翼翼地替苍碧上药。 沁凉的药膏抹在伤口上,顿时消减了疼痛,苍碧不快地伏在被他嫌弃万分的旧衣衫上:分明是掳来的! 它在叫呢,准是在谢阿淳。蔡母拎起小捆堆在墙边的柴禾,要去烧饭,还没出门就被蔡淳拦了下来。 娘,我来,您去休息吧。蔡淳一手抢过柴禾,生怕小狐会逃跑似的,另一手还紧紧环着雪白的腰腹。 不过就是受了点风寒,早好全了。蔡母洗了一小碗荞麦和一把小院里采来的雪里红,等蔡淳填完柴禾升起火,就熟门熟路地烧起了早饭。 不过多时,煮熟的荞麦香就飘了出来,苍碧吸吸鼻子。 来到这个世界后,油米未进,那傻老虎弄来的全是些树皮野草,加上一只活兔子,根本下不了口,现下闻到这香味,苍碧立时扑腾着前爪,从蔡淳臂弯里探出脑袋去看锅里的美食:饿死了,能吃了没! 家里没肉,屈就屈就。蔡母很是喜欢这小狐,盛了饭菜上桌,给苍碧也弄了一小碟,取名了吗 未有取名。蔡淳吃了几口,见小狐三下五除二就把碟里的小食吃完了,就把自己碗里的拨了点过去。 我不养它,不取名。蔡淳道。 蔡母夹了一筷子清水滚的雪里红送到小狐口中,苍碧尝了一口,那菜涩得割舌头,还有些苦味,差点就要一口吐出来,但看到蔡母那张慈祥的脸,终是忍着咽了下去:难吃 山上有老虎,这孩子还这么小,送回去太危险了。蔡母又夹了一筷子过去,被毛爪子挡开,便失笑将菜夹到儿子碗里。 蔡淳若有所思,又把菜夹了回去:不送回去。 那便养着吧,白绒绒的,像冬天里雪球似的,就叫雪球吧。蔡母揉乱白脑袋,雪球,雪球。 我叫苍碧,连云给的名字,只此一个名字!苍碧嚷嚷着,只被当成了欣喜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