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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站起身,徐徐走至窗边。寒韶寺四面群山环绕,饶是严严寒冬,依然可以望见些许生机。 人人都道皇帝坐拥大好河山、享无上繁华。真是这样吗?温砚的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他这个天子,连亲人都护不住。 既然他护不住,那么只能寻一个能护得住她的人。 ——没有人比谢屹辞更合适。 温若鸦睫轻颤,心口漾开一圈又一圈苦涩,她转过身望着明黄龙袍后背上的飞龙,嗡声问:“皇兄是让我继续留在谢屹辞身边吗?” 微凉的泪无声落下,沾湿她的裙衫。 她理解的,也明白皇兄的不易。新帝继位,朝局不稳,朝堂上皇兄需要太后的母族和温曦驸马的支持......她懂,她全都懂。 她并非想让皇兄替她出头或是讨公道,她只希望皇兄能寻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她,让她不至于每日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父皇孝期,名不正言不顺的赐婚,让温若再无未来,甚至被迫成为了不孝之人。余生,她只盼母妃安好,能尽为人女的孝道,如此便足够了。 可是,皇兄却要她继续待在谢屹辞身边。难道他不清楚谢屹辞是什么人吗? 温砚回身望向温若,缓声:“若若,你信皇兄吗?” 温若抬起湿漉漉的眼眸,眼睫上沾着残泪,她抿着唇不吭声。虽然心里悲伤生气,但她的潜意识里无比确信皇兄不会害她。 “若若,不要怕他。”温砚深吸一口气,压住喉间的咳意,语气虚弱却坚定,“他是好人。” 温若愣住,皇兄对谢屹辞的评价与她从前听闻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是全然相反的。她眨了眨眼,小声道:“可是......” “那些都是传言,不是吗?” 传言不足为真,这个道理她知道。但—— “那么两年前他的及冠宴呢?”温若眸光微动,“难不成父皇也会说谎吗?” 温砚唇角微僵,说不出话。当日的及冠宴,他因病缺席,故而没有亲眼见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他相信父皇不会说谎,但同样的,他亦不信谢屹辞会那般疯戾地屠杀无辜之人。 “若若,你没见过战场上的谢屹辞。”温砚眸中漆色渐黯,他偏过头继续眺望远方,轻叹一声:“可皇兄见过。” 良久,温砚才转身,说:“带皇兄去看看他。” 温若微怔,随即点头应好。 * 眼见着皇帝要往内院去,可把李禄全急得心脏差点蹦出来。他赶忙去拦,躬下身颤颤巍巍地劝阻:“陛下龙体为重,可万万使不得呀!” 里头躺着的可是渊政将军,万一他醒来忽然发疯,陛下可就......李禄全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