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81页 (第2/2页)
连去一趟学校,都能在她的班级门口撞见她。 他压抑着心中某种不熟悉的躁动和不快,用所有语言表达自己对这个女人的不屑。 梁家崇尚旧式教育,家中亲人的关系也很淡薄,梁父梁母之间一直谈不上有感情,梁为跟他们相处更是不多。 他十岁出头就被送走,亲情的疏淡导致他对情感的态度是消极的,排斥的。对家中长辈也是敬而不爱。 伦理中的孝道维系着他对这个大家族稀薄的感情,而令他长久留下来的,是流淌在血液里的冷静的责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梁为这个人其实过得很苦,人生的前十几年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慢慢剔除自我的过程,他尊师重教,克己复礼,把自己放在梁家的容器,锻造成一个出色却标准化的青年才俊。 活得没有人气。 叶子微恰恰与他截然相反。 他克制,她张扬。 他学业优秀,她门门挂红灯。 他背着家人偷偷画画,她却背着画板招摇横行广场。 她做所有他渴望的事情,他在一种压抑的自我厌弃中厌弃她,于是相信所有关于她的坏的传言,深信她是一个肤浅的、高调的、庸俗的、风流的女人。 他在心中描摹一个恶劣的她,然后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都强迫自己诽谤她:不过如此。 他太矛盾了,矛盾地、一厢情愿地认定自己是厌恶这个人的,却偏偏浑然不知地被她吸引。 那是一种很矛盾却又很致命的吸引,就像拉斯维加斯的赌桌,你知道那些筹码沾染罪恶,可你停不下博弈的手。你觉得她一无是处,可你分明在她身上找到一切你不具有的美德。你孤芳自赏自以为足够超脱,但你偏偏向往她丰盛的灵魂,热烈的生命,打破秩序的反抗,以及为自己而活的勇气。 十六岁的梁为并不知道,当固执的少年说出“我讨厌她”的时候,稀薄的寒冰早已注定被太阳融化。 如今二十四的梁为盖着拉斯维加斯华丽的夜幕,躺在冷风吹拂的泳池边,陷入长久的冥思。 而在大西洋的彼端,澳门。 路辛刚从赌桌上下来,她已经连续厮杀了一夜,她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与周围任何一个赌徒没有区别。 阿肯来接她们的时候,叶子微忍不住摆出了脸色。 吸引客人上赌桌,竭尽所能满足他们,诱惑他们,培养一个个赌徒,叶子微虽然知道这就是叠码仔的工作,但她仍忍不住对这个时候的阿肯生出怨言。 这种害别人倾家荡产赚来的钱,多少该有点良心不安吧? 阿肯似乎看懂她眼底的责备,不辩解地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