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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1/3页)
是叶开穿着t恤帆布鞋过马路的样子,是叶开穿着白色球衣带着棒球帽击打棒球的样子,是他靠近他的体温,若有若无的清爽气息,纤长白净的指骨,精致瘦削的轮廓,发育出的少年人的喉结。 打住,快打住。 陈又涵隐隐崩溃,叶开浑然不觉,在他不远处的摊子上拨弄掌心一盆小小的多肉,喊道:“陈又涵,你送我这个!” 陈又涵靠近他,叶开还在长个子,两人还有将近十厘米的身高差距,陈又涵手搭着他肩膀,不得不低下了头。 小破玩意儿费不了几个钱,叶开也好意思开这尊口。陈又涵瞧着那又肉又短的叶子,嗯了一声,伸出食指勾了勾,“有你小时候的风韵。” “没完了是吧。”叶开脸红一瞬,侧过身去要反将一军,谁承想陈又涵凑他那么近,这一转,鼻尖几乎凑着鼻尖,嘴唇几乎挨着嘴唇,眸光对上,一个隐隐慌乱,一个故作镇定,陈又涵直起身子,抬眸对摊主说:“多少钱?” 叶开本想再挑,眼下也没了兴趣,意兴阑珊地接过麻绳捆就的小纸盒,离陈又涵两步远,心里比他做竞赛题打的草稿纸还乱。气氛不尴不尬,叶开踩着陈又涵的影子一语不发,踩着踩着,一头撞上背。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捂住了鼻尖愤怒地说:“你干嘛啊?” 陈又涵走半路停下来绝不是为了等叶开,他知道叶开无论如何都会自己追上来。他停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叶开捧着满怀的花,从陈又涵身后探出脑袋,看清楚前面逆光站着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手里抱着盆金钱树。 是伍思久。 伍思久干笑了一声:“又涵哥哥。” 陈又涵“嗯”了一声,不冷不淡地说,“这么巧。” 伍思久示意手中的盆栽,“回家里才发现落了一盆,跑回来取的。” 陈又涵点点头:“那就快回去吧。” 伍思久经过的时候,特意侧过头去看了叶开一眼。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两人在一起了。上次在万豪他原本打算上去找陈又涵喝一杯,结果碰到俩人在乱七八糟地跳舞,接着就是这一次。陈又涵上午才说没逛过花市,下午就和叶开出现在这儿。 近距离看的时候,他才觉得叶开那么讨厌。 是冷淡的目光,矜骄地对他微一颔首,浑身上下透着他无法企及的从容气质,且高贵。 天翼从初中部到高中,没有人不知道叶开。他是宁通商业银行的少爷,是天翼校董主席瞿嘉的宝贝儿子,是名列前茅竞赛成绩耀眼的优等生,是话题中心,是天之骄子。从头到尾,一个坏字眼都听不到。他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和陈又涵在酒店里厮混。 伍思久停下脚步,“你是叶开?” 叶开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陈又涵若有若无地将他挡在了身侧,蹙眉对伍思久道:“你们认识?” 伍思久笑了:“天翼没人不认识。” “你好。”叶开出声了。 他的声音也那么好听,与他的长相、气质、身份无一不配。再缜密的仪器都有出错的环节,可造物主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一丝错都没有出。 “幸会。”伍思久这两个字说得轻巧,像咬着牙尖擦出来般轻飘飘,又对陈又涵说:“又涵哥哥,新年快乐。” 等他背影走远了,叶开才说:“在学校里总碰到他,倒是第一次打招呼。” “你跟他有什么招呼可打的。”陈又涵从他怀里接过几捧花,被花粉熏得打了个喷嚏,沙哑着说,“回去吧,晚宴该开始了。” “你都这样了还出席?” 领带早就被扔了,精心打理的发型搭拉了两缕下来,出了汗,衬衫被变得垂软无形,西服更不用说,早就被折腾跟咸菜没两样。这样子要敢出现在宴会厅,陈飞一估计能当场就丧失理智追着他打。 “我的少爷,你还好意思说我?”陈又涵戳他额头,“跟玩了一下午泥巴似的。” 叶开忍不住大笑,小时候他爱当陈又涵跟屁虫,经常缠着他带自己出去乱野,每次回来都得关禁闭,而陈又涵也少不了陈飞一那一顿鸡毛掸子。叶通甚至一度不许陈又涵登门,奈何孙子孙女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玩意儿。 叶开心里划过一丝微妙的感觉。十七岁,他马上就要十七岁了。十七过后十八,十八便是成年。 “又涵哥哥,再过明年我就十八岁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