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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么 看着玉求瑕依旧清冷纯粹的眼神,那翦秋瞳中能够真切得看见自己的倒影,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毫无顾忌、毫无疏离,将自己看地这么真切。 心中蓦然涌起一丝苦笑,想也知道,白璧无瑕的江左玉郎,自然只是视自己为好友罢了。 苏遗奴啊苏遗奴,你当真可笑可悲,难得有人愿意付出真心待你,你却对他存了那样不堪的念头!那方美玉,即使是那金銮之上的九五至尊,也要折腰乞颜。又岂是你这样生而被遗,残缺不堪的浊物所能觊觎 明明武功独步武林,地位更是万人之上,然而此时,苏宦郎的心中却悄然放出一丝凉意,以缓慢却无法阻挡地脚步,一步步侵蚀了他的肢体。 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竟再次合拢,甚至比从前更加冷硬难攻,然而却也将心中那丝珍贵的柔软深深地藏入其中。他不敢让自己丑陋不堪的心绪暴露出去分毫。他很清楚,一旦流露,面前这人再也不可能那样坦然地面对自己。而光是想象他对自己厌恶的蹙眉,一股钝痛便从心上传来。 对于一直沉沦在脏污的罪恶坑中的人,或许一点点干净的玻璃都会被当做是珍贵的宝石悉心珍藏,更何况是无瑕美玉。 看着玉求瑕再次蜷进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床铺中,疲倦地合上眉眼,苏宦郎在榻前驻步良久,一只手宛如着魔般一点点接近那张如玉面容,隔空着寸寸描摹他的容颜,像是要把这人一丝丝刻进心里。 半响恍然惊觉自己在干什么,看着自己的手,看似纤细柔软的手指如同无数男儿家一般,纤纤柔荑,柔情婉转,然而只要他轻轻一用力,便能轻易捏碎最坚硬的头骨。细看却又有无数浅浅的小伤痕纵横交错,太医院再好的白玉明月膏都无法令这些岁月的痕迹消退。 这双手沾过多少人的血,凭什么去触碰无双无瑕的他! 苏宦郎知道,自己不能在呆在这里了,继续呆在这里,自己只会一寸寸沉迷,一步步迷恋,无法自拔。 然而临走,一句轻若无物的叹息飘散在风中: 遗奴,我名唤苏遗奴。 苏宦郎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想到怀中藏着那方染血的帕子,又想到那被汗水浸湿的里衣,苏宦郎眉宇微冷。 大约是坊里这几日阶前的血路太干净,又有人替他嫌地牢里太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要作妖!这世上还没有锦绣坊抓不到的人,他倒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睛的胆大包天! 离开的人,留下了轻轻浮动的纱帘。 而本该留下熟睡的人,却悄然睁开了眼,唇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