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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条将要坍塌的隧道,众鸟成群结队地 (第2/2页)
人湿漉漉地滚在大床上,他低声说了一句“好多水”,对上姜沛沛眼睛,脸兀地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连句脏话都不会说,连后来的那句“我没想到你能这么不要脸”都要用尽词汇量。有那么一瞬间,姜沛沛几乎觉得他眼里的痛苦是真的。 她原以为郑骁会动手,或者强迫她,在她身上写荡妇,又或者把她扒光了丢到街上。郑骁什么也没做,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好像终于发现,自己以为的公主,不过是偷来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姜沛沛恬不知耻地要分手费,郑骁本来想甩她一张支票,没想到自己的卡冻了个彻底,搜遍了全身上下也只拿出来一百零八。 然后就换姜沛沛笑了。 郑骁从来不是她的骑士,他自己还是个跟家里闹别扭的孩子。最好还是忘了她,姜沛沛回到出租屋里,身前身后全是男人的时候这么想,她的生母在隔壁浪叫,几乎要击穿薄薄的隔断,她的继父在点烟,那种很廉价的烟味儿飘过来包围着她,他在隔断上擦了擦手,对姜沛沛说,叫啊,叫爸爸。 这是一间挂着发廊、按摩店或者其他什么招牌的地方,从一楼进来,卷帘门一拉,故事就变成了隐秘的符号,没有哭声也没有哀嚎,污水流进门口的下水道里,衣架上放着引人遐想的内衣,颜色招摇,款式暴露,姜沛沛其实没穿过,她漠然地看着那个她应该称呼为父亲的男人将那些衣服减掉标签卖给其他人。 人类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的,只要不打算死,在笼子里能活,在出租屋里也能活。就算是濒死了,也能有一股生的力量。 可惜生的力量并不能让医院打折。 姜沛沛看着账单,叹了口气。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看了一眼科室,肛肠科,再看看那张脸,就知道对方并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 是那天夜宴里的侍者。男生长了一张很占便宜的脸,姜沛沛觉得他应该去当个明星,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合适,孩子会爱上光鲜亮丽的影子,痛苦者会对弱者抱有共情之心,贪婪和罪恶都可以在狂啸的浪潮中一涌而过,唯独懒惰和怯弱是不被允许的。 “后悔吗?”姜沛沛觉得这个情况不落井下石有点太可惜,在男生眼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儿?”男生被她吓得后仰,匆匆站起来,“不是,我没有,我是陪别人来的。” 他用下巴指指房间内:“我哥,被人打骨折了。整天在外边儿给我惹事儿。” 刚说完,里面医生就在叫,男生进去,带出来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男人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好,好看。” 男生推了他一把让他闭嘴,转头看向姜沛沛:“别信啊,他是个傻子,说话不算数的。” “是吗?”姜沛沛戳了戳高大壮的男人,指了指男生,“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 高大壮才回过神来似的,扭头看了一眼弟弟,下一秒,却突然恢复了神志似的:“恶心!”说着挥手要打,姜沛沛没想到来这一出,抬手去拉,见男生往后退了一步,高大壮的视野里没了他,像宕机一样,也不知道转头去寻,慢慢把视线放回到姜沛沛身上,比了个拇指:“好看!你!” 男生刻薄地笑了一声:“看吧,我说他是傻的。” 姜沛沛若有所思:“挺好,傻人有傻福。”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缺钱的话可以试试这个,地下直播平台。夜宴的合作方。” “为什么给我?” “你有不能倒下的理由。”姜沛沛看着高大壮,稍稍后退了一步,“照顾病人很麻烦对吧,你要是走了,就更没人愿意接手这个麻烦了。” “至少隔着网络,你还能留一点自我。” 姜沛沛看着他的眼睛,也许是察觉了她没有恶意,男生点了点头:“谢谢,我叫宋清元。” PS: 诗歌引自聂鲁达《二十首情诗》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能被你们看见和喜欢我觉得很荣幸! 不会坑,最近忙,晚一点会写,可以养肥。 主要角色已经全部出场,想尝试很多新东西,所以大概不会是很正经的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