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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清鸢而言,去北京的方式只剩下一种。她清空了MP3,把堆在书桌上的课外书论斤卖掉,将自己所写的诗付之一炬。 她把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堂而皇之地贴在桌角,用每分每秒的时间去兑现它。即便是恨着,她也要再见一次周楫,当面质问,让他把写在信里的句子逐字砸在她脸上,如此她才能彻底解脱。 然而被辜负的多年的时光并非轻易能够偿还,清鸢已经足够努力,还是离北京一步之遥。 大学她在离北京和南城都很远的一座城市,读和文学没有半分关联的专业。她还是独来独往,出没于学校的图书馆和周二半价的电影院。 后来,她认识了沈敬寒。 沈敬寒是这样一种人,春天的树,或是夏天的泉水,他不浪漫,但是稳重妥帖得让人心安。他早早地告白过,但清鸢始终未曾明确答应。 清鸢大学毕业那一年,周楫与新的成员组成的弥冬乐队前来她的城市开演唱会。 那个夏天热得天空都要烧起来,清鸢混在人群里,看着闪烁的镁光灯下,周楫已经变成了自己陌生的模样。他不再畏惧舞台与观众的目光,唯一不变的是他不加修饰的声音,依然直入人心。 演唱会结束,清鸢在公交车站竟然碰见多年未见的方程。方程已经当了父亲,过来出差正好碰见周楫演出,于是便决定过来看一看。 清鸢与方程说起一些往事,问他:“你不去后台跟他叙旧吗?” “不必了,看他发展得不错就行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跟他一起去北京?” “我们乐队的灵魂本来就是周楫,大家并非多有才华,也比不上周楫对音乐的痴迷。那时候做不出成绩,已经人心浮动了,听说有人挖周楫去北京发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清鸢沉默着。 “你呢?和周楫还有联系吗?” 清鸢语塞,“我……” 方程的目光饱含“过来人”的深意,“我理解,毕竟那时候你们还年轻,经不起那样的压力。” 清鸢不以为然,她那般信任他,可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将她骗得团团转,“是吗?他居然会觉得有压力?” “当然,那天你父亲找过周楫之后,他拉着我喝了一晚上的酒……” 清鸢怔住,“……什么?” 8 清鸢试图将最后那次与徐懋国的争吵渲染得更惨烈一些,然而真实的场景也不过只是单方面的质问。因为事实如此明了,若非徐懋国找过周楫,周楫不至于走得如此决绝。 她想到那个在车站等天亮的清晨,如潮的旅客与她擦身而过,一个孩子在进站之前放飞了自己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