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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在山缝里响起来,空洞低哑:“要是他们被追到了,”那怎么办,“旭阳要是有什么不妥,要是你又气得吐血,”现在这个状况,“你们都出事了,那得怎么办?” “我不出事,”江棠镜抱着她,气已散了大半,“要等,我们就等两天,若无消息,就去寻天时。不管怎样,我不出事。” 王小花觉得,要是他们有个叁长两短,不管是旭阳,是硬被她托付的赵晨晨,还是江棠镜,自己再活着,活得好好的,又有什么意思。 “别哭,” 轻叹一声,虽还是担忧旭阳,但江棠镜承认,如果是他,也不可能由她身处险境而不顾,哪怕还有孩子要照顾,也只得托于旁人,只是赵晨晨,他总是难咽下那口气。 王小花无声流着泪,发不出声音。 细火静静在烧,这一点火光之外,深夜山间黑暗无尽。相拥依偎,哭到昏昏沉沉,意识涣散,或许也是因为知道江棠镜在此才会这样,几乎不管不顾地流泪,不是为自己这点不足道的愧疚,而是为当初从那处逃跑的野地里一路走到现在,自己生命里唯一有价值的这些东西。 “歇下吗?” 江棠镜没有打扰她,安抚的话说完了,只抱着她揉着头,觉得她好像哭好了。 “嗯。” 理了理火堆,小火温吞吞地跳动,江棠镜躺上大氅铺好的地面,搂着她睡在自己身上。 “冷不冷?” “不冷,”她鼻音极重,又抬头问:“你呢?” “不冷,”拉过她的大氅盖好,他亲了亲她头发,“早点睡吧。” VIρyΖщ.cΘм 然而过了两日,依旧毫无变化。 这里是那时与赵晨晨分别的地方。当日走得匆忙,不过王小花知道,赵晨晨会等她的消息,他不会离这里太远。距此最近的城里当铺她已去过,若他们都还安好,他不会出现得太晚。 那日到现在,江棠镜还未再说什么。可若是今晚尚无动静,他肯定也要沉不住了。 在林间收拾干柴落叶,王小花精神几乎是恍惚的。 旭阳还那么小,她想着。还不到一岁。她的脸那么嘟,平时那么冷静,不到关键时刻很少乱哭,那天交给赵晨晨的时候,哭得那么惨。 赵晨晨本来谁也不用管,却被硬塞了旭阳过去,把他牵连进来。 枯枝的断口戳破了手心,一道翻皮的口子,初冬的凉气里,红色血滴慢慢渗出来。她毫无反应。 自己是不是把他们俩都害死了? “——铃铃铃” 王小花猛地抬头。 一径狂奔,越过开始枯黄的灌木,穿过一根根褐色碍眼的树干,那根绑着铜铃的大红布条这么鲜艳显眼,在风中晃动,发出清脆的铃音。地上枯黄稀疏的野草上落着一层枯叶,花衣小女娃还不会说话,坐在那里,循着动静,乌溜溜的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王小花都不知道自己发出了个什么声音,迅速把孩子抱起来,慌忙上下前后查看,确定了毫发无伤,才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一下崩了眼泪。 孩子不清楚状况,被搂的紧了,扭动一下,不快地嗯了一声。 王小花向周围张望,头上那只铃还在风里摇得正欢,赵晨晨离这里不会太远。可她张望一圈,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赵晨晨!” 她喊道。 旭阳方才坐着的地留着一个小包袱,旁边还有一样东西。走上前拿起来,是一支这个季节里难得的红花,花瓣层迭红艳,不大,但新鲜怒放。 “……”他在哪儿? “旭阳,”她看着怀里的孩子,“照顾你的叔叔,去哪里了?” 孩子睁着大眼睛看她,忽然伸手抓了她的衣裳,笑得很高兴。 失而复得的欣喜,此时却被另一种恐慌萦绕。 是赵晨晨送旭阳来的吗?虽然这些都很像他,但人为什么没有出现,会不会是他托了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她看着野草落叶的起伏痕迹,把孩子抱好,就要抬足去寻。 “好了好了,” 头顶上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无奈声音,“我在这儿呢。” 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