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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下巴长出了青茬也没去修理,头发也长到了耳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落拓的气息。 郑亦霏着实吃惊,开玩笑说他越来越像个艺术家了。然而更叫她诧异的是他新作的那幅画,风格大变,要不是它置放在沈恪的画室里,她真不敢相信这是他画的画。 画上是一片汹涌的大海,海浪激越,悬崖壁立,海平面上一轮新日正露出半张脸,它散发出微晕的光芒,明明是日出时分,这幅画却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那一轮太阳不像是要跃出海面,而像是要被无情的海水给吞没,那一点微光似乎是它向世人发出的求救信号。 郑亦霏简直惊呆了。 沈恪问她觉得怎么样,她失语良久才木然地点点头真诚地说比他的成名作还让人震撼,简直可以说是分属两个派系。 沈恪满足地一笑,当天下午他收拾了下自己,迫不及待地就开车去往美院。 他觉得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冷静了,这幅画他是打算用来道歉的,席殊上回气得不轻,他需要拿出点诚意出来。郑亦霏要是知道他要把那幅画作为赔礼送给席殊胡作非为肯定会抓狂,但他不在乎,一幅画而已,他不会心疼,什么都没有她重要。 他只想见她,就算不能亲近也好,他会克制地保持着距离,他不多求,只要她还愿意让他看到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满足了。 沈恪一路疾驰着奔向美院,远远地看见院门口的大理石雕像时一向沉稳的他突然有些紧张忐忑,谁能想到他已过而立竟还会像个毛头小子。 他减速,缓缓地把车开近,在距离美院还有一小段距离时猛地刹停了车。 沈恪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她鬼鬼祟祟轻手轻脚地踅摸到了一个人的身后,在对方毫无提防的时候纵身一跳趴在了他背后。 他认出了那个男孩,上次在校门口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他似是被吓了一跳,很快就背起席殊在原地转了一圈。 沈恪看到席殊搂着他的脖子在笑,那笑靥是他久未曾见到的,绚烂得夺目,令他恍了神。 她本该就要是这样的女孩,明亮得像太阳,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只需为一些琐碎的小烦恼忧愁难过,如果不是他把她从象牙塔里劫了出来,她会拥有美满的一生,至少会像其它女孩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 对,正常的生活,没有见不得人的不伦之恋。 现在还不算太迟,只要他放手,她就能往前走。 沈恪感到一阵锥心的挫败感,他此刻才真正地认清了自己的命运,那是掌握在神明手中任凭他怎么反抗都不能挣脱的枷锁,他不甘又无力,简直痛恨得想诅咒上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