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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2/2页)
父对我很好,却也不肯给我一个名字,你可以当我的第一个朋友吗?” 少年的语气很平静,一点也听不出什么别的情绪,却让李维心里莫名揪了起来,有些止不住的酸涩涌了上来: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你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吗?你师父是不是秦芥?” “据说我一出生就被关在这里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一个老人,他说他是诀云派的掌门,我身负罪孽,所以只能永世待在这里赎罪,不过从那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再后来就是我师父了,他就是秦芥,你也认识他吗?师父说诀云派的都是坏人,我娘·····我娘被困在白塔里,没有办法来救我,我无法离开这里,但你不一样,你是命定的有缘人,你可以救出我娘,所以,我想见你。” 少年一双如琉璃般透净的眼定定的看着李维,语气温柔而恳切: “你可以帮帮我吗?” ······· 李维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 他好像是答应了少年去试一试,他还给少年取了一个名字,秦空,其实很难听,他只是随口说的,他知道他娘就是秦艽,但是秦空明显很高兴,他从未见过除师父以外的人,便十分开心的和李维说了很多,他对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好奇,却只能被困在这样一个方寸之地,他甚至连月亮是什么样子都从未见过······ 看着立在断桥边等待自己的秦芥,李维心中百感交集,却更有些无名火疯狂的往上窜。 也许是那个少年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又长得那样好看,李维在之前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看当初的那场冤屈内情的,也有觉得秦艽秦芥很惨,唾弃诀云众人的自私自利云云,但也仅此而已了。 直到他今天见到了秦空,这个一出生就被囚禁在这里的少年,他什么都没做错,也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承担了所有人罪孽的恶果, 李维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切真实的感到了愤怒: “你为什么不能救出他!你是他师父不是吗?!起一个名字很难吗!!他又没做错什么!!现在不养当初就别生啊!” 秦芥只沉默的接受着李维的斥责,表情却是不得已的愁苦,语气无奈道: “不能救,诀云派是修真第一大派,他本也是极佳的天资,可惜被诀云派掌门抽了灵根,成了一介凡人,已不像你我这样还有漫长的寿数,因而我才在他的执意要求下带你过来,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等了。” 李维简直被诀云派的丧心病狂惊到了,果然越是名门大派越可能藏污纳垢,李维的良心使他不能视而不见这样令人发指的冤屈,他突然领悟自己穿越过来的意义也许正是如此,谁又没有一个仗剑平天下不平之事的江湖梦呢?! 李维当机立断决定要帮秦空救出秦艽,也定要还当初那桩冤案一个清白! ········· 秦芥看着少年怒发冲冠的御剑而去,却并未跟上,只依然静默的站在断桥边,刚刚还一脸无奈惋惜的表情早已经消失,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傲天远去的方向,神色晦暗难明。 转身看向那座在氲氤夜色中伫立的道观,眼底是极力压抑的狂热,这颗当初就埋下的暗棋,也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用处。 秦芥从第一次见到那个幼童时就恨不得将其剥骨抽筋,把它的皮扒下来做成灯笼,再把它的心剜出来剁成肉泥喂狗。 这是一个污秽的产物,是青玄堂而皇之的嘲讽,是师姐被沾污的印记,它根本不应该存在! 但这局棋已经容不得任何意外,为了那最终的转机,所有的恨毒只能按计划被暂时封存,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很好掌控, 它是诀云派所有人私心和丑恶的见证,也是青玄亲手递上的砝码,青玄只是为了多强求一分与秦艽的因果,对这个婴孩本身却并不在意。 被封闭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已是必然结局。 秦芥甚至根本没有费什么心思就已经成为它最信任亲近的长辈,秦芥对它说着一切它需要知道的事情,它也逐渐开始拙劣的模仿师姐的穿着喜好,言语神情,秦芥每每见到它日渐和师姐的相似就禁不住的欢喜,却又因它生得和青玄一模一样的眼睛而恨意顿生。 他耐心的呵护着它长大,也只是为了能够亲手杀死它。 它很听话,灵根不是幼时就抽掉的,毕竟那个异界的转机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而它还需要保持在最能引起人怜悯的样貌,在天道之子逐渐踩着暗线寻到了“真相”之际,它才被秦芥抽掉了灵根, 它很听话, 只要能见一面那个世上最爱自己的母亲,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它说出了它应该说的话,而天道之子也知道了他应该知道的真相, 这颗来自异界的,左右棋局的棋子,也终于落在了他该落的地方。 当初那个在尸海里眼噙泪水卑怯而低猥的望向秦艽的小怪物,也终于为了心中那点无望的贪图,而以身为棋,胆敢蒙蔽这天意。 “让这火再燃得更旺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