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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2/2页)
她仰着脸,眼角眉梢都染着笑和夏日的阳光。 夏风拂过,侧边的大树枝叶沙沙作响,亦吹起少女的衣袂,轻轻打在他袍摆上。 叶慎听着耳边这些轻细的声音,有一瞬间晃神。 萧幼宁那边又咳嗽起来,扬起的脑袋垂落,一声接一声,但拽着他袖子的手丝毫不松。 之前这手握过他的,也还给过他难堪的一巴掌,如今又拽上他。 叶慎回神后心情略复杂。 他承认这几天都是在避着她,因为她那一巴掌,把他当时的心软变得可笑又多余。结果她现在巴巴跑到自己跟前,高兴地道谢,眼眸内写满真诚……叶慎发现心里那点不舒服就无影无踪了。 “可以松开了。” 他朝那拽着自己袖袍咳得乱颤的小姑娘说。 萧幼宁还在断断续续的咳嗽,闻言深吸一口气,缓了会才算止住,但手还没是没松开。 “道长,我还没说完,道长的救命之恩,幼宁必定报答。” 她再抬起头,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依旧带笑。 叶慎觉得她可真有意思。已经道谢了,还拽着他是因为话没有说完? 难道他不是已经停下听她说话?她松开手自己会凭空不见吗? 还非得拽着说话,还说什么报答。 “你这泥菩萨的江过完了?”他视线飘到她眼角。 她双颊嫣红,眼角也染上淡淡的粉色,无端就露出少女的娇媚姿态,叫人不注意都难。 萧幼宁没想到他居然会回这么一句,一时愣在那里。 常人听到报答什么的,不都是说什么举手之劳一类谦虚的话,起码客气客气。结果他又说她是泥菩萨。 好像是在挖苦她都落魄成这样了,拿什么来报恩,是在说大空话、假话。 她愣着眨了眨眼,他冷淡的面容在眼前十分清晰,便想起来他的性子,从见面起就冷漠得很。 但他面冷心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泥菩萨也不是肉身凡胎,我淌过这江,必定兑现诺言!” 萧幼宁扬起眉,弯眼一笑,终于收回拽着他衣袖的手,小身板站得笔直,字字郑重。 道长就是典型刀子嘴豆腐心,她才不上他的当,这么说肯定是怕她有负担。毕竟她现在确实落魄得很。 叶慎胳膊一轻,看见她手从眼前离开,袖袍扬动了一下就自然垂落。莫名的,他眉头皱了皱。 而且她那些是什么比喻,他也不必她报答,等哪日知道他身份,估计她第一反应是想咬他一口泄恨。 他难得发的善心,在她眼里多半都会成为可怜和施舍。 “不必。”叶慎转身,留下淡淡两个字。 没必要有更多牵扯,日后总是件麻烦事。 萧幼宁见他这样,越发觉得自己猜想不错,没有再去阻拦他脚步什么的,只是暗暗记住自己的承诺。 在叶慎转身离开时,先前那个道姑又过来了,萧幼宁听到她跟叶慎低声说:“请您过去。” 萧幼宁目送他撩着袍子走上台阶,顺着走廊熟悉地往前到拐弯处,随之身影就不见了。 那个道姑没有跟他一块离开,反倒是走到她跟前:“这位善人请随贫道往这边。” “嗯?”萧幼宁疑惑,“上哪里去?” 道姑见她茫然,温和的笑着给她解惑:“您不是暂时没有去处?可现在这先住下,等他日寻到去处再离开。” 萧幼宁恍然。 刚才悟谒道长是在跟道姑说这些吗? 这里果然不是他落脚的地方。因为她是姑娘家,即便道士是跳出尘俗的人,到底是男人,才给她寻了这么处。 道长果然是面冷心善的人,都给她安排好了。 她忙福礼谢过,圆果在边上也一脸欢喜。她们姑娘身子还没大好,回到京城多半还是要住客栈,还不如道观清净。 主仆两人跟着道姑往另外一个方向去,那边有矮一些的建筑,应该就是给香客们留宿的厢房。 途中萧幼宁打探道:“悟谒道长是在哪个道观?他待我有救命之恩,他日报恩我也好有能寻着人。” 领路的道姑回头神色古怪看她一眼。 道姑本就不是个多嘴的人,既然这位姑娘不知道清风观是什么地方,她更不会说什么,含糊道:“他来去不定,但每个月总会来这儿一两趟。” 啊?这是什么意思? 悟谒是四处云游的道士吗? “你确定他每个月都来?”她追问。 要是不来,是不是就找不着人了。 道姑好脾气地笑笑,说:“是,每月都会来的。月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