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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微h) (第1/3页)
夜晚的京城,有如被一条无形的线切割开。 线的这边,浓黑凝成了墨。 街坊巷道成了墨锭上深浅纵横的纹路。这里的声音并不少——犬吠、虫鸣、猫叫、梆子声,或许还有夫妻吵架的喧闹声。 但置身于此,人们只能感受到一片死寂。 线的那边,亮白聚成了红。 这里的颜色也并不只有红——桃红、柳绿、鹅黄,或许还有年轻肉体的花白。 但来到红袖招,你的眼前只会剩下那一抹代表欲望的鲜红。 有人来敬酒,段衡笑着婉拒。 那人还是饮完了自己杯中的酒水,遗憾地摇头离开。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已经浸淫官场多年,早就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怨毒。 段衡习以为常,毕竟以自己的资历坐到这个位置,没有人眼红才是不正常的。 李太尉轻嘬一口小酒,眯起眼睛靠近这位他新提拔的兵部郎中,语气平淡,“升迁考核早就过了,子观不多饮几杯庆贺庆贺?” 段衡谦恭地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他已经伸入女郎衣襟的手臂,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太尉关心,可下官身体不适,实在不宜饮酒。在此以茶代酒,还请太尉见谅。”说着,拿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每次叫他喝酒,他总是推叁阻四,李太尉早有不悦。 此次他再拒绝,只怕李太尉要借机发作。 但段衡早有对策。 他喝完茶,故意将茶碗竖起,向太尉示意已经饮完。 袖子滑落,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内衬,还有满是抓痕的手臂。 看到太尉的眼神落在他伤痕上,段衡反应过来,急忙惊慌地拉起袖子,不敢抬头。 啧...... 太尉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和蔼地摆摆手,“既然子观身体不适,那就算了。” 他倍感无趣,转头与花魁喝起了花酒,看到她年轻的肉体被自己肆意玩弄,心里有种上位者的快感。 再年轻有才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握在手里。 段衡看到太尉的狂浪,稍稍放下吊着的心。 上次他拒绝严丞相的好意以后,官员考核果然遇到了绊子,险些又要浪费一年。 好在他在乐县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小东西,加上之前与太尉的交情,运作一番之后,严丞相一脉掉了几颗棋子,他则成功连越几级,成了兵部郎中。 经此一役,他与严老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之后只怕明枪暗箭不会少。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严丞相的推动,他也不会下定决心兵行险着。 说到底,还是自己权势不够罢了。 众人饮的酒酣耳热,场面一片狼藉。 段衡冷眼看着这些所谓的朝廷栋梁脱去斯文的外皮,露出放浪形骸的本性。 真是...... 令人作呕。 他猛饮几小杯白酒,又外出吹了阵风,等到酒意上脸,佯醉向太尉请辞。 太尉早进了厢房,心腹守在门外,看到他踉跄的脚步,露出了然的笑容。 他无心去想这爪牙误会了什么,急急踏上了回府的路途。 是的,回府。 自升为兵部郎中,他索性买下一座府邸,装饰一新,携此君入住。 府里开辟了一大片花田,此君每日忙着选花种花,忙的不亦乐乎。 段衡想起江玉卿蹭着一脸污泥认真种花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容。 抬起头,观玉轩已经近在眼前。 他嫌随从脚步太重,自己接过灯笼,轻手轻脚进了轩内,先去净身,洗去一身酒气。 湿着头发来到房前,烛火果然尚明。 不是都说了不必等他...... 段衡失笑,推门走了进去。 江玉卿正坐在桌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