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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微h) (第1/2页)
段衡知道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母亲职业的缘故,他对女性从来都是厌恶,甚至恐惧的。 但他一直掩饰的很好。 他可以神色自若地与请他写信的妇人沟通交流,而不让她们发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他也可以在店铺开张时笑着施与女童糖果点心,只为了博得附近居民的好印象。 从平县到京城,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害怕女性。 人们都认为,他八面玲珑,能言善道。 但不是这样的。 在他的记忆里,女性是隔着一扇破旧漏风的木门,不时传来的尖叫与痛喊。 那些画面都浸满了血色与脏污,如同屠户刀下的砧板。 他靠在墙角,抖着腿,闭上眼睛,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里背书,希望书里的大道能拯救他。 他本来可以去屋里,那里的火盆也许还有微弱的热气。 但那些女人的夫婿、婆母、姊妹、妯娌,也会在那里。 他们走来走去,争吵不休,讨论着如果这是个女孩,他们要怎么样,如果这是个男孩,他们又要怎么样。 所以,还是在外面吧。 大道终究没能救他。 这一切还是真实发生的。 不是噩梦。 门开了,母亲擦着手里的血水走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看到蹲着的段衡,斥责他为什么不去屋里看书。 段衡张了张苍白皴裂的嘴唇,刚想说话。 她就已经去了那间满是人声的屋子。 打开门,那些声音都静止了,无数双期盼的眼睛看向了母亲。 “是个女孩。”母亲开口,声音里听不清喜悲。 但是,段衡回头看了看那扇被随意掩上的房门,明了了。 母亲是不满意的。 因为她的赏钱少了。 这就是女人吗? 六岁的段衡在缺了脚的木桌上用食指沾着雨水练字时想。 痛苦的,被锁在房子里的,如同工具的。 这个想法哪怕到了后来,段衡一步步迈向京城的时候也没有变过。 他后来当然见过更多种女人。 不再是终年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衫的,而是披着纱衣的,穿着绸布的,甚或身着道袍的。 但她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直到今天。 二十岁的段衡遇见了她。 原则上来说,她与他见过的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就是觉得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写文论道时的词藻文章在她面前统统被衬作地下尘泥。 段衡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时的幻梦。 他只是被当时特定的情境打动了。 这一切是风动,不是心动。 何况她对他不屑一顾。 她甚至没有同他有过任何一句交流。 这显得他刚要举起行礼的双手格外可笑。 段衡想明白这些,继续回屋练习策论。 金榜题名是他的下一步,也只是他下个目标的第一步。 他从来都清楚自己要什么。 他应该拜一个位高权重,声名在外的老师,然后娶一位能给自己带来助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