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偿金、母亲的疗养费以及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每一笔钱都像一座小山压在十九岁的肩头。 很快,他连最便宜的黄果树都抽不起了。 合伙人见他颓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两人狠狠打了一架,肖遥最后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对方撂下一句“我看错人了,你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后,头也没回地离开。 那天的阳光很暖,十月的北京秋高气爽,很适合去故宫看红墙。 过了好半晌,肖遥才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然后他吐了口嘴里的血沫买了张去天津的票。 他一直都知道焦臻在天津上学,也知道她上的哪所大学,学什么专业,但是他从来不敢去看她。 只是这个时候他太迷茫了,他引以为傲的才气变得一文不值,好像他再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觉得自己更加配不上她。 五十多块的动车对他来说太贵,他翘了下午的课去坐绿皮火车。 车厢里的味道逼仄难闻,连过道都是站着的旅人。 列车缓缓向东南行驶,两个多小时才到天津站。 然后倒地铁,来到焦臻的学校。 小时候来天津玩的时候他来过这座享誉盛名的大学,这里还跟记忆中一样,登记后就可以进去。 当他真正踏进校门后,那些冲动与勇气却如流沙般散去了。 他怎么敢,怎么能来打扰她的生活? 他好不容易与她做了最残忍的告别,这才多久就按耐不住了? 但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只是远远见一面就好,她不会看见的,也不会知道的,如果这就是他们的以后,那么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 肖遥想,或许是人的求生本能让他做出这样傻逼的事情吧,他打听到了他们专业的女生住在哪栋宿舍楼,然后就一直在附近等着。 焦臻所在的那栋宿舍楼有点儿偏,附近有一片芦苇地,蚊虫就在那里狂欢。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被咬到没有知觉。 那些毒蚊子好像知道他是不速之客,正想方设法让他离开。 最后一班回北京的火车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一分,再除去坐地铁的半个小时时间,他还能再等一会儿。 终于,九点过五分后,焦臻的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前,她身边围着男男女女一帮人,大家说说笑笑,大概是出去玩了一天才回来。 肖遥眼神贪婪,脚步却退缩,甚至往阴影处又走了几分。 是啊,这才是她该拥有的人生,光明、热闹又灿烂,哪怕在夜晚也自带光源。 他是胆小又自卑的怪物,不敢跟她打招呼,不该出现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