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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里多停留一秒都是对她人格的羞辱。她必须忍受这一切吗,她一定要睡在他和别的女人做过爱的床上吗,原先还只是模糊的画面迅速变得清晰而生动。蒋璟焕调情技巧高超,有许多次,顾规忱甚至在高潮的临界点祈求自己能在下一秒停止呼吸,她要记住蒋璟焕是如何填满了她的空虚。难以接受,她明明一早就知道自己只能用身体去取悦蒋璟焕,她也不是蒋璟焕的唯一。 羞愧感让顾规忱的全身都在发烫,窒息感让她几欲呕吐,她光着脚从卧室里了出去,一直跑出了大门到院子里才停下。她的脚踩在泥土上,四周被雨季里泥土特有的味道包裹着,这样的味道似乎是她的另一层皮肤,比那些修身的衣服还要适合她,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随后她缓缓坐在了石砖上,回头打量着身后的那栋房子,她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可是她连一张真正属于自己的床都不曾拥有过。她的亲人正被关押在监狱里,她也在一个男人身边服刑。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规忱慢慢有了睡意,院子里的驱蚊灯让她可以安逸地撩起睡裙露出小腿,就要陷入睡眠时一双手从她的背后绕上了她的腰,蒋璟焕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并没有把她抱进卧室,而是径直走到了书房,把她放在了书房里的沙发上。 “你不想睡在床上我们就在这里睡,我不应该去接那么久电话。” 蒋璟焕安抚性地吻着顾规忱的脖颈和肩膀,和母亲通完电话回到卧室后他发现顾规忱并不在房间里。他明白顾规忱是不愿意睡他妻子睡过的床,每一次他的妻子来探望他之后顾规忱都会闹上一阵情绪,最严重的一次顾规忱摔碎了他的手机,他只觉得顾规忱歇斯底里,将顾规忱反锁在卧室以后就去了书房,半夜里顾规忱的哭声和拍打房门的动静让他压根没有法子入睡,终于因为对她的怜悯而打开了房门时,她已经哭到干呕。 “璟焕。”顾规忱紧紧地抱着蒋璟焕,“为什么你不可以只有我一个人呢?你不是说你也是爱我的吗?还是说你一直在骗我。”恐怕就算是自己的妈妈在听到这样的话时都会指责她太过不知廉耻,只是她早就无力顾及。 “孙孝冉受伤之后我每天都很害怕,越害怕就越只想要到你身边去,整个人都急得不行。到了夜里也总是做梦,梦见你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我的对面,可是我怎么都过不去。”顾规忱继续说着,没有给蒋璟焕回应的空隙,她似乎需要的只有倾诉,而不在于收获回馈,藤蔓需要竭尽全力攀附大树,但大树只要静静地站着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能留在你身边的时间不多了,可能是因为我现在吃的药已经到了用药周期,该去换药了吧,我真的越来越讨厌自己了,简直像个神经病。”医生叮嘱过她,每隔两年必须重新做一次药物适配度测试并且更换药物,但是最近她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把预约一拖再拖,似乎她也乐意在蒋璟焕面前表现得更加脆弱一些,并以此来交换蒋璟焕的怜悯。 “之前我和你说的,可以安排你去探视你爸妈,你还记得吗?”察觉到顾规忱又有要陷进负面情绪去的征兆,蒋璟焕及时岔开话题。“下周叁你就可以去看他们了,如果你要我陪你去的话就晚上去,我要开完会才能走。” 蒋璟焕的做法显然立竿见影,刚才还无精打采的顾规忱在听见他说的话之后眼睛立刻明亮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可以了?太好了,我好想他们了,谢谢你,长官太好了,我永远都最喜欢长官了。”顾规忱坐了起来,紧紧地环住了蒋璟焕的手臂,说完又在他的脸颊用力印下了几个吻。 “不要我陪你去吗?”蒋璟焕一面说一面用手指轻轻刮擦着顾规忱的鼻梁。 “你陪我去的话,他们一看到你就会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的,他们肯定知道你已经结婚了的嘛,他们会骂我的。”顾规忱说,笑容依然挂在脸上,想到马上就可以和爸爸妈妈见面,所有的不愉快都不再能影响到她了。况且她已经在蒋璟焕身边待了两年,蒋璟焕的纵容是有额度的,她必须一直积累,以防有一天不得不使用。 “你还会害怕爸爸妈妈?我听说你以前在军区恨不得横着走。”蒋璟焕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我不是害怕他们骂我,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肯定会自责的,他们会觉得如果不是他们出了事儿,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