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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没了。 像她父亲好好的一个教书先生,因一次小小风寒,从此苟延残喘躺在小小的床榻上,一日复一日的过着今日不知明日苦的日子,原先仰仗父亲的教书费,家中日子还算过得去,然而今非昔比,昔日家里和谐的模样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簌簌风声呜呜呼呼不绝于耳,像是一首唱不完的低吟,只让人心里愈发觉得冷寒,青黛懒得睁眼,还在想着昨夜上元她站在雕花纱窗前,从蝉翼一样薄的纱窗里看向外面半空中的烟花。 烟花将天空映衬得湛蓝,时而又是粉绿,时而黄橙,在眼前开出一朵一朵璀璨的花,层出不穷,将黑沉沉的夜点缀的无比光亮,像一条五彩织锦勾勒出来的一幅画,如火如荼,如痴如醉。青黛在想那些活在烟花底下的人或许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肆意人生,可以璀璨奔放,就算是像烟花那样短短的一瞬间,也足以让人回味与值得。那晚她对着满天空的烟花与星子默默想着,希望父亲身体早日康复。 外头传来几声鸡鸣,公鸡那粗嘎的嗓子像被冻坏了似的,青黛裹着旧被褥坐起身,这才从雕花的破纱窗上看到了外面的皑皑白雪。 难怪一夜就像睡在冰窖子里,原来昨夜降温下了雪,今年出奇的冷,都过了正月十五还下雪,冷得也是格外钻人心,青黛裹着被褥穿上暗旧的绣花鞋,趿着鞋站到窗前。 雪花像棉絮一样柔柔飘洒,远处走来一人,一看身形便知是位妇道人家,微胖的身形穿着滚金边的褙子,里身下摆的裙裾上镶绣着几朵红艳艳的花朵,花朵随着妇人的移步而摇曳生姿,俗气里透出几分富态,看样子是到她家来的,青黛心中诧异,这人她没见过,他们家也很久没来客了,因为父亲病重,谁不是能避着就避着。 果不其然,门外一阵敲门声和呼喊声打破了静悄悄的晨醒时分,只听见她母亲薛氏的大嗓门喊道:“来了来了!” 随着门发出沉重的老去的声音,薛氏一脸惊讶:“你是?” 妇人把油纸伞放到墙角,对着手掌哈了两口气,嘴里吐出淡淡白雾:“青大嫂子,我听你们这的方婆子说,你们家姑娘已到婚龄,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所以我这就来一趟,城里刚好有户大户人家,郎君的父亲是做官的。” 妇人说到这,停顿下来,那双穿着金丝银线捻的花纹布鞋的脚使劲跺了跺,像是想要把鞋边沾染上的雪给跺掉,又像是要跺掉这无边的寒意。 薛氏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位和方婆子一样是位媒婆,只不过是位城里的媒婆。 城里做官的大户人家的儿子?薛氏心里头懵懵的,听着是挺好的,这样的好事还能落到他们头上来吗?但总归是要先把人请进屋再慢慢了解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