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六章 (第2/2页)
翘着二郎腿,透过车窗指了指远方,火光冲天后只余了一堆灰烬,友好提醒:“这是烧没了。” 明寥坐在副驾驶上,点头:“我知道。” 纪翘叹了口气:“你知道个屁。” 明寥一愣。 纪翘是祝缃的家庭教师,所有人都知道。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祝缃是祝秋亭收养的孩子。 但极少数人知道,她替祝秋亭做事两年半。 借着教师身份掩护,纪翘是行走人间的一道影子。进可谈判桌上撑场子,退可埋伏狙杀保护他,脑子灵光话还少,除了祝秋亭不太待见她这点,可以说没什么缺点。 纪翘望向后视镜,和明寥的视线撞个正着。 “你不会以为,”纪翘勾着唇笑:“HN只是加工生产零件的工厂吧?二十年保密期的资料不都放那儿了。” 明寥脸色惨白。 祝秋亭上次处理失误重大的陈达,将他手掌脚掌射穿,丢在地下室,跟当地特产——二十条蛇待了一夜才放出来。当时陈达在境内偷卖白粉,金额不超过八百万。 就这,还是看在陈达亲哥哥,曾舍命保祝秋亭的份上,从轻处置的。 “害怕?” 纪翘来了兴趣,挑着笑意望他。 “怕误了他事。” 明寥一只手掌盖眼睛,声音低低。 二十年保密期的资料,八百万再加个零都不止。 “放心吧,你大爷会解决的。” 纪翘点了支烟,缓缓吐了个烟圈,尼古丁含量少,不得劲,满口蓝莓味。 明寥满头问号。 “祝秋亭啊,他应该知道。” 纪翘耸了耸肩:“还是你愿意叫他祖宗?” 明寥:“……” 明寥:“我车上有监听设备,你知道吗?” 明寥:“而且,我还知道你被那个叫……方应的,差点欺负了。” 纪翘:“……” 祝秋亭是不是,又能找到机会搞她了。 这男人喜怒无常,对她尤其。 当着她面,烧她辛苦种的玫瑰园;借她挡枪挡刀都是小事了,之前在拉斯维加斯被人偷袭,为了保护他而受伤,祝秋亭给她裹了个被子,让她自己蹦去找医生;嫌她来例假麻烦,带她做了皮下埋植避孕。 对纪翘来说,祝秋亭是狗东西。 可她想爬这个狗东西的床,都爬不动。 耻辱。 纪翘想,只能做一个人的狗,不能做他的狗东西,不止是耻辱,也是悲哀。 他们正沉默,忽然有辆深黑轿车从远处的夜色驶来,在空无一人的路口处U型转弯,最后横亘在明寥的车前,打开了车大灯。 照得人快瞎了。 纪翘咬牙切齿,捂着眼睛正想骂人,忽然意识到那车是谁的,那金色车标太清晰。 她手机很快响了。 纪翘不能不接,她轻叹了口气。 “喂。” “下车。” 祝秋亭说完就挂了电话。 纪翘依依不舍的开门,指腹摩挲两下,都没舍得打开。 明寥也轻不可闻地叹气:“去吧,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她心一横,下车后迈着极有节奏的步子,腰胯臀腿的曲线藏在长裙下,起起伏伏,勾魂夺魄的要人命。 纪翘走到劳斯莱斯前,拉了下门,没拉开。 下一秒,门从里面开了,一双手捉过她的腰,风卷蝴蝶双翅般轻松,将她带进车里。 纪翘被人压在后座上,暗极的空间里,她就着月光看见祝秋亭的眼睛,像极深的湖泊,温柔旋涡里藏了风暴含着尖刀。 他修长的手指挤进纪翘口中,搅动戳刺,时而抵到她舌根,动作狠而暴戾,节奏与律动都暗示意味十足,但姿态却极悠闲。 “纪翘,”祝秋亭俯身,在她耳边笑了笑。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纪翘闭着眼,没说话。 如果罪恶是条长途轨道,祝秋亭便是一根笔直的光束,他知道何时出发,如何到达。 他的欲望之壑能超越最深的海沟,尽管时常表现得兴致缺缺,仿佛一切于他只是游戏。 极致的欲望里,也包裹着刻骨的轻蔑。 祝秋亭。 有时候纪翘忍不住地想,他信波德里亚吗? 因为祝秋亭简直贯穿了那哲学家的文字。 他超凡而卑鄙。 他不道德,罪孽满身。他光彩夺目。 每个女人都是超凡的,脆弱的,不可抗拒的,不道德的,光彩夺目的,难以满足的。 波德里亚 《冷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