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表三万里_第24页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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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韦鸿腾想起临走前,他去看卧病的佟云裳,那张苍白无力的脸,一路上都挥散不去。

    他清楚地知道,她时日无多了,他心里说不上难过,只那么点惆怅。两人一直淡淡的,但到底处了几年,便是猫儿狗儿的,待久了突然离去,心头不顺总是有的。

    她病倒,他便忘了两人之间那些不和,只剩了怜悯。

    再找一个,又真的合心意吗?

    便是自己来挑,合了眼缘就一定相处融洽吗?

    佟云裳在外人眼里,也是花一样的好女。容貌骄人,贤良淑德,身子虽弱了些,但更惹人怜爱。当初他也是有几分满意和期待的,可成亲后,两人共处一室,才知这都是表象,私下里,她就是个尖酸刻薄的性子。他头回撞见她狰狞着脸拿热茶泼那倒茶丫头的脸,便再无心经营,只想躲着避着,非不得已不入内宅。

    就算方才那姑娘,看着爽利,可万一……也是那样的假面容呢?

    韦鸿腾思绪飞远,听老太太跟挑料子似的,絮叨半日说起谁家姑娘这里那里,突觉厌恶,站起身道:“老太太,孙儿鲁莽,竟忘了还与同窗有约。正是需要托他们打听些事,只怕……”

    事关孙儿前途,老太太立刻站起身陪道:“那你快去,快去。也不必时时过来,我知道你一片孝心,我好好的,只要你们好,我便安心了。”

    别的暂且不说,祖母的一片慈爱,是实实在在的。

    韦鸿腾跪地磕了一头,这才告退。

    第11章

    莒绣抱着画具回屋,懊恼地发现方才画的那一幅稍像样些的,因墨未干便折了,这会糊成了一团。

    她只能再铺纸重画,心里哀泣:这男儿画,可真难呀!

    这糊来糊去的湖石,自然是再不能评个一等。第二日,拿一等的便是方姑娘,得了一套笔。

    这半日的绘画课,除了方书音,其余人都觉难熬。只因今日韦先生讲的,是那什么“三远法”。一会子深远,一会子高远,一会子又是那平远,听都听不明白,更别说是拿来用了。

    画的内容也奇怪,分别以这三远作一幅局部图。

    不单莒绣愁,连平日总能得夸赞的范姑娘和八小姐都愁眉苦脸。

    高兴的只一个方姑娘,下了课,别人逃似的离了场,偏她留下来,叫住韦先生细细请教。

    莒绣坐她后排,一则一向是最后一个走,二来她没听明白,想着再多听两句也好,便也留下来细听。

    可惜的是,方姑娘请教,是指着自己案上那画在问。

    莒绣很想伸长了脖子去看,但这些时日的规矩学下来,身体便由不得她放肆,只能坐着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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