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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1/3页)
“沈行在,你给我记着,”苏木瞪着他,咬牙切齿,“老侯爷以血肉之躯佑我北豊江山,我让你,并非因你有理,只因我敬着老侯爷。” 苏木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冷声道:“那一万两银子我会原封返还给你,一万两于侯爷是小钱,我却受不起。” 原地站着冷静了一会儿,她又看着如临大敌一般时刻警惕的熹王,道:“爹,您该去前厅接待宾客了。” “哦,就去就去。”熹王点头应和,步子却是没挪,像母鸡护崽子一般伸开手将沈行在护在身后。 苏木对着沈行在翻了翻眼睛,才对熹王道:“我回库房继续核对礼单。” 待寿宴结束,熹王与三个姨娘将躺在摇椅上的苏木团团围住。 “来,苏木喝杯茶消消气。” “来,苏木,吃块水果。” “苏木,大姨娘过会儿给你煲汤下下火。” …… “乖囡,不气啊,你送的生辰礼比靖远侯送的好多了,爹还是喜欢你送的棋子。”熹王接过青簪递过来的扇子给苏木扇风。 围着苏木的人一多,苏木反而越发暴躁,两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挥了挥,将所有人伸过来的手都挥走。 她侧了个身,用袖子遮着眼睛,“行了,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静静就行。” 屋内的人很快全部离开,听见关门的声响,苏木正过身子,把手放下。 靠墙边的地板上还留着一道四四方方的印子,沈行在的一万两就在那处放了小半月,如今依旧回到他囊中。 近些日子苏木对沈行在的事迹亦有所耳闻。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沈行在如同一个佞臣,或者说他本就是一个佞臣,不过是手段厉害,而永昭帝的根基尚未稳固,迫切需要这样一名臣子,无论品德。 苏木的怒意,一半来自于被沈行在用钱侮辱,还有一半来自于为老侯爷沈知的不甘。老侯爷的高风亮节,家国忠义本要被北豊百姓铭记一辈子,却出了一个沈行在。就如同一块上好的美玉,原是完美无瑕,价值连城,却忽然被人摔出一道裂缝,虽然它依旧是块好玉,不过却没什么人会要了。 *** 官学设在銮华街,街头是官学,街尾是太学,中间一段是上饶的官衙所在。想入官衙的人,要从街头花费数年的时间走到街尾,又要花费数年的努力才能从街尾走到中间。 不过能入官学,已经比大多数人的起点都要高。 官学的门面比太学还要恢弘几分。先是四阶大理石阶梯,左右立着两根三个壮汉才能合抱的灰色漆柱,上挂一副楹联——笔墨文章不辍,经史韬略长明。大门居中顶上一块长匾书着“官学”二字,大门敞着,远远能见偌大的空地上的一尊孔圣人像,像前香火昼夜不息。 官学门前陆陆续续有许多马车停下又行。学子身穿学生袍,无论男女皆是水蓝色的罩衣,穿得端正板直。男子需将头发束起,女子倒是能在发式上做些花样,却也不许戴首饰。 熹王府的马车停在官学门前时已经快要上课,苏木抓着书袋匆忙跳下马车便往里跑,一路匆匆,偶撞到几名学子,道歉还在耳边,人已经只能看见一截衣角。 赶到学堂外面时已经在上早课。 官学的早课内容是让学生自由诵读,诵读什么书目全凭学生喜好,夫子鲜少会来。 学堂外站着两人,一个白胖如同糯米团子,一个黑瘦仿佛灶间煤炭。白胖那人叫董仲宁,黑瘦那人叫关云南。二人一个是文官之子一个是武将之后。两人的父亲在朝堂之上水火不容,有趣的是这两人倒是要好的胜似亲兄弟。 苏木见了两人一乐,“你们怎么站在外面啊?” 董仲宁委屈道:“他们说我和关云南声音太大了,叫我们到外面背书。” 苏木听了更乐了,董仲宁与关云南在官学又被称为哼哈二将,嗓门一个赛一个的亮,正常说话音量都比旁人高,两人上课说悄悄话,夫子一抓一个准。 “行吧,那你们在外面读着吧,我就先进去了。”苏木朝两人摆摆手,往学堂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