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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只看眼前。这白衣飘飘的俊朗少年,好是好,可惜不是出自家乡的沃沃黑土。我向来以为,只有家乡那如诗如画的高山好水,才能孕育出此等冰清玉润的风骨。 可看到他,仍是想起了家。 “离家去乡已多年,只为了梦想中的长安。”这句借的,似乎欠妥。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甚好,甚好,配得上我这颗疼到肿胀的悠悠游子心。 只是,这离愁别恨,古来有之。一桩一件,莫不惊天地、泣鬼神。与之相比,我这小小的伤感,何止逊了一筹?哪轮到我来顾影自怜? 况且经过几年的修行,我早已习惯了这个烟雨凄迷的南方小镇。习惯了马帮清越的驮铃,习惯了爬满青苔的石阶,习惯了经年的暮寒春迟,习惯了朝夕的烟轻雾重。习惯了异香扑鼻的糯米血肠,习惯了清甜爽口的苦荞粑粑。习惯了灵韵天成的纳西古乐,还有古城口那永不停歇的水车,七年的生命承载了七百年的历史,我已习惯了它的喧嚣如同不灭的经年。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而家,又是回不去的地方。 人生如此变幻,“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已变。”罢了,罢了。 只是,多少次梦中辗转,那萦绕于心的,却不是习惯了的温山软水,杏花春雨。家乡,原来是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得去的地方。 梦里凄惶,梦醒惆怅,望着一地孤清的月光,豁然明了,游子思乡的切肤之疼,早与那明月一般,耗给了滔滔流年。 唉,可悲,可叹。还有我这满腹的柔肠,又说给谁听? 眼前,倒是有一个。只是这年轻走俏的Y一代,能理解它吗?会不会言者灼灼,听者漠漠? 我浅浅一笑,端起茶杯悠然道:“有没有兴趣,在这我风轻水冷的水云轩,一边品着淡雅的迷迭香,一边听我讲一个关于爱和忧伤,信念和理想,幸福和希望的故事。” “求之不得。”少年兴奋的说,“只是,不懂的地方,我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后背慢慢靠上老旧的藤椅,目光飘向了窗外的秋叶。 水云轩内茶香袅袅,我的思绪穿过绵长的时间,飘得很远很远,飘过了山,飘过了河,飘回了那绚丽如花的似水流年。 “这个故事年代有些久远,久得像发黄的旧照片。那时你的年纪还很小,那一年秋色正浓……” 第一章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全是错。 (2007年?秋) 九月的天空,云很淡,东北季风很清爽,下午五点,空气中还漂浮着阳光的味道。 --